第六章 臨時會議
“鐺鐺鐺”高曉聲敲了敲桌子:“良子,起來了。”
“唔…”徐良伸了個懶腰,發出一聲舒服的低吟。
“都準備好了嗎?”
“嗯,就等你了。”
“那就走吧,對了,讓小高去三樓叫下我的下手。”徐良又囑咐了一聲,舒展這身體往會議室走去。
推門一看,果然,大家都在看著投影。上面是案發現場的取證分析,這些東西徐良根本不需要去看,因為他的腦子裏有最清晰的畫面。
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看著技術隊的負責人宋文在上面表述他們的成果。
“根據現場僅有的一些痕跡,我們技術科做了多次處理,得出的結論也有限,下面我來給大家說明一下。”
“首先是死者身後的帶泥土的腳印,根據測量為42碼的運動鞋,而且參照鞋底的花紋,應該是阿迪達斯的本季新款,由此可以看出兇手的經濟實力還不錯,起碼高於大部分人。”
“其次,在灌木叢發現的帶血跡的樹枝,我們也做了血跡鑑定,結果為雞血,也就是說這是一條沒有什麼實際價值的資訊。”
“最後,我們技術科對現場做了又一遍細緻的檢查,在公園湖邊的護欄上,發現了一個血手印,只不過——上面沒有指紋。但是對公園監控錄影的檢視中,發現兇手的左臂上有一片陰影,應該是紋身。”
說完宋文衝着大家點了點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做了下來。
小高也去了前面向大家闡述他們對受害人以及其男友的社會情況。
“受害人張燕,中午的時候已經跟大家介紹過了,現在也就不多說。其男友楊光,在市裏開了一處快遞點,僱傭有三名員工,無經濟糾紛,自己有時候也當做快遞員送快遞,人緣還不錯。不過有傳言說他並不專心,與張燕戀愛期間也並不拒絕其他女人。只是沒有實際證據,僅僅作為一個參考方向。”
“其家庭狀況較為特殊,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大專畢業。在社會上摸爬滾打近十年也算是有點小成績,並沒有外債,也不存在其他經濟上的問題,至於他說的那枚戒指,在消費記錄中可以查到,是一枚求婚戒指,價值三萬。他的賬戶都能對的上,沒有不明經濟來源。”
聽到這裏徐良用食指推了推眼睛,大拇指頂在嘴角上。好像感覺有什麼不對勁,之前自己的判斷絕對不會有錯,楊光就是在撒謊!不過——所有的證據又顯示他沒有問題,嘖……
“吱呀”一聲,徐良旁邊就是會議室的入口,之間王悅君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好像因為之前開門的聲音有些緊張,緊緊的抿著嘴唇。看到徐良坐在旁邊馬上走了過來,坐在徐良旁邊才輕輕的出了口氣。
徐良斜著看了王悅君一眼:“好好聽著,等會你可以提意見。”
說罷就是一個起身,小高在上面一看徐良站了起來,馬上就興奮了:“好了,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大家聽聽良子的看法吧。來良子,需要什麼儘管說。”
“不用了,我就先給大家講講吧。”徐良走到梁海邊上坐下來,接過投影的遙控器順手用胳膊頂了一下樑海,“哎,這時候發什麼呆啊!”
梁海一個激靈差點站起來,看到時徐良立馬鬆了口氣,尷尬的笑了一下:“良子你說吧,我聽著呢,這兩天有些累了。”
徐良也就沒再理會他,熟練的將投影調到鞋印那一張。確實,對於這些看過一遍的東西徐良絕對不會弄錯,第一次操作這些圖片就能準確的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是一份帶著泥土的鞋印,請注意這些泥土,腳尖部位看起來有些模糊,或許從整體來看可以推斷出這隻鞋的大小,也確實是42碼。但是,這腳尖處的泥土模糊可不是因為現場保護不好,而是因為這個兇手是40碼的腳,留下鞋印的這雙鞋——大了兩個碼。這裏從鞋印的鬆散程度也可以模糊的推斷出來。正常人是不會踩出鬆散緊密分界這麼明顯的鞋印的。”
“至於那血跡確實是雞血,腥味很重,應該是昨天晚上放的血。那個沒有指紋的血印就不要費心思了,那是兇手留下的假線索,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你們可以用商場裡面的木偶模特的手部印一下,應該是一樣的。”
“死者身後,也就是目擊者楊光看到兇手飛來的方向,有一顆樹左上方的四根枝丫被外力折斷了,斷面較為平滑,再根據楊光的證詞可以簡單做出推斷,兇手應該是在兩座樓之間架起了鋼絲滑輪組,技術隊再去死者背後那棟高層檢視一下,應該還能找到一些痕跡。”
“透過對死者屍體的表面傷痕鑑定以及目擊者楊光的證詞來看,兇手應該是第一擊就從受害者後方穿如腦中,一擊斃命。死者右臂有反扣扭傷痕跡,兇手慣用手應該為右手。”
“其餘傷口除了頭部其餘部位均不致命,根據兇手的狠辣作風來看一方面是爲了發泄,做下意識的不規則動作;另一方面也是迷惑警方,將調查範圍引向新手。從手法上來看應該是有計劃有目的作案。”
“從傷口形狀上來看兇器應該是鷹嘴鋤之類的錐形重器,能夠輕鬆的揮舞這類兇器必然對手部力量有過訓練或者職業與此有關。而能將七十五公斤的楊光拍飛出五六米遠,就算是有對空中物體發力的優勢,也必然有著極大的臂力,危險性較高,搜捕需謹慎。”
說著徐良扭頭看了一眼王悅君,發現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王悅君看到徐良的眼神,也就豁出去了,鼓起勇氣站了起來:“我……我想請問一句,死者左臂的撕裂傷該怎麼解釋,人力真的有可能辦得到嗎?”
徐良聽了也是會心一笑:“我也正準備解釋這個問題,你提的很好,仔細聽。”
“透過屍檢可以看出死者左臂斷裂處有細微的皮肉組織被強力擠壓的痕跡,還有一處有不到兩公分的平滑切口。”順手將那處切口的放大圖片切了出來。
“再加上案發現場死者左臂不遠處我發現了一些碎裂的骨質,所以兇手如何將死者左臂形成撕裂狀傷口,我已經有了結論”
徐良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密封袋扔給技術科的宋文:“這應該是死者的碎骨。如此一來,兇手應該是先用那錐形重器的頓麵猛擊死者的肩胛骨與肱骨的連線關節處,造成其部位粉碎性骨折。再用錐形麵挑斷筋腱,這樣就只剩下一層皮肉連線在一起,加上兇手強大的臂力,撕下死者的左臂並不困難,也就是撕裂狀傷口確實是由撕裂而來,但其中夾雜了其他步驟就是了。”
徐良頓了頓,端起梁海的水杯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本來我也只是猜想,不過楊光的目擊口供卻給了我線索,他說兇手至少揮舞兇器二十至三十次,但是死者身上只有二十處傷口,剩下的傷痕我想就應該在那左臂上了。”
“對了,死者和兇手身上都有紋身,這應該可以做一個切入點,你們私下查一查,不要打草驚蛇。還有小高,再好好問問那個楊光,他絕對撒謊了,雖然不是大方面,但現在這種情況每一個細節都要理清楚。”
徐良本著盡職盡責的精神又對在座的各位提了個醒,做完自己的分析他也就輕鬆了,將遙控器遞給高曉聲就對大家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牽著王悅君就離開了會議室。
梁海一看下來要走,趕緊把車鑰匙扔給一個警員:“去,你開車送良子回去,這大晚上的不安全。”
“是!”那名警員就是早上將徐良攔下來的那位,此刻也知道了徐良是有真本事的人,趕忙屁顛屁顛的跟了出去。
宋文看著徐良離開的背影,眼中透漏出一些佩服。高曉聲也有些詫異的看了徐良一眼,按理說徐良的性子今天不會這麼隨性,說走就走,看來那個女孩子對他的影響不小,不過他也沒說什麼,該來的躲不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