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說謊的屍體
今天偷個懶,給大家就這麼一章了,但是質量和內容上絕對不偷懶,妥妥的日更六千字,希望各位諒解。
······以下正文······
“張新蕊,也是一個女孩,到現在還是安全的,最近的一篇微薄是——兩分鐘前,正在吃飯!”
“呼~”
徐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總算是將他腦海中的那根線聯絡了起來。
接著就給梁海發過去這個女孩的圖片以及資訊,並且要求所有的警員現在都要人手一張這個女孩的照片,雖然不說現在立刻就將這個女孩徹底保護起來,(畢竟警察也是有休息時間的,現在能做到的就是利用值夜班的這幾位警員,剩下的下班的警員,沒有緊急情況,徐良也不願意打擾的他們,況且現在兇手已經確定,並且被關押在警局,所以說這個女孩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就算是梁海,也會是和徐良同樣的決定!)但是也要保證在警員遇到這個姑娘的時候,要保證她的安全。
隨機他叫醒一旁熟睡著的王悅君:“喂,大小姐起床啦,我們先去找梁海。”
“嗯~什麼~~~”王悅君揉著眼睛嘴裏支支吾吾的,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但是卻出奇的可愛。
“我找到線索了,咱們現在去找梁海,給他交代點任務!”
徐良湊到王悅君耳邊,故作神秘的壓低嗓子,喘著粗氣說道。
而王悅君本來還憨。乎乎的,瞬間就被徐良這個親暱的動作鬧了個大紅臉,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不過還好,現在燈也沒開,所以光線有些昏暗,徐良也沒法子看清楚王悅君紅撲撲的小臉。
“哦哦,那我們走吧~”
等到王悅君跟在徐良走出這間法醫室休息用的小屋子,一張俏臉已經回覆了正常。
徐良是完全沒有發現王悅君的這個小動作,也根本察覺不到。
按理來說啊,現在這個時間點,警局裏麵除了幾個值夜班的人,剩下的人應該都已經回家了。
但是徐良一出休息室才發現,白色的燈光依舊亮著,老高依舊俯身在那一具上半身高度腐爛的屍體上進行仔細研究,身邊有很多被切成薄片狀的屍體碎片,還有很多已經整理好的實驗報告。
徐良走過去一看,上面都是對屍體的各個傷口以及任何有疑惑的地方的進一步研究實驗報告,其中不僅有那具屍體儲存較為完好的下半身的肌肉、脂肪、面板切片;但是還有很多那句屍體早已高度腐爛的上半身的腐肉,以及骨骼碎片的研究報告。
當徐良悄悄接近並且翻看那些報告的時候,老高就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到來,但是他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工作,頭也不抬的跟徐良說了一聲:“這具屍體我又檢查了一遍,這次得出了一些新的線索,我已經整理好了‘就在你手上的那份檔案裡面,你可以看看。”
話音剛落,徐良就開啟了手上的檔案,仔細的閱讀了一下里麵的內容。
只見那檔案上寫著:屍體腐爛成度與死亡時間極為不符,死者骨骼之間的受損程度完全不一致,即便是死者屍體上的肌肉和脂肪,也有大不相同的受損程度,每一個區域的肌肉和脂肪都有不同程度的腐爛,最嚴重的又已經可以看到骨頭的表面,但是還有些同樣厚度的肌肉和脂肪覆蓋區域,並沒有這種程度的腐爛;而且,將屍體的剩餘肌肉層切開,就可以看到內部的肌肉與外部肌肉的腐爛程度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匪夷所思。
“怎麼會這樣?這種情況有些難受啊!”
徐良皺著眉頭,看著這風報告有些心塞,這種情況他也沒有遇到過,所以不敢擅自下定論。
老高這是直起身來,手上的一個玻璃培養皿上有這一層薄薄的灰白色粉末,看上去還有些泛黑。
“你看,這是死者屍體上暴露在空氣中的骨骼表層粉末,你看的出來些什麼?”
徐良將其小心的接過來,他不敢有過大的呼氣和吸氣的動作,深怕一不小心就將這些重要的證據吹散。
面對這些老高弄出來的東西,徐良不敢有一點大意,他知道既然老高讓他看,那麼這東西就絕對是非常重要的線索,而且需要他去仔細觀察。
“嘶~這種顏色,有些不太對啊!!!”
徐良口中呢喃著一句,就將這個玻璃培養皿小心的放在一旁,蓋上了蓋子。而自己卻來到了受害者的屍體面前,接過老高手上的手術刀,輕輕將受害者屍體上另一邊沒有徹底腐爛的臉頰部位,輕輕劃了一刀,將表面那薄薄的一層高度腐爛的肌肉層切開,露出了白花花的人體骨骼。
“這一面還是白色,但是。。。。。。”
徐良皺著眉頭看向另一邊早就已經被老高切開臉頰部位,那裏的暴露在空氣中的骨骼,卻呈現出一股不正常的灰白色,而暴露的最為徹底的那一小塊的骨骼,更是變成了接進黑色模樣。
“這種情況實在是太不正常了,不僅僅是因為屍體的高度腐爛,也不是因為屍體的腐爛程度在各個部位各不相同,而是因為這具屍體所呈現給徐良的整體特點就是不正常,也看起來令人很不舒服,有一種沒有十分不真實的感覺。”
徐良在老高面前那毫無顧忌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也不在乎自己的想法對不對。
老高點了點頭,贊成了徐良的想法。
“在我們法醫眼中,最好的技術就是能夠讓屍體說話,能夠讓屍體準確的說出他們生前最後一句想要傳遞給我們的話語。但是,這具屍體不一樣,它不僅沒能告訴我們一些線索,還被兇手用謊言欺騙了我們,讓我們走進了一個誤區,被真正的兇手牽著鼻子走。也就是說,這具屍體對我們——說謊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研究屍體的語言,這可是老高你的拿手好戲啊,現在怎麼會被這具屍體騙了呢?”
徐良聞言立刻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顯然是對老高的說法高度懷疑,但是又不想打擊到老高的專業性。
老高作為一個過來人,已經可以說是人精了,怎麼會不知道徐良現在心裏的想法,淡笑一聲說道:“其實我說這話也有些錯誤,更爲準確的來說,我不是被這具屍體給欺騙了,而是被這個兇手利用一些手段給欺騙了。”
說著老高又拿出一個玻璃培養皿來,在徐良之前切開的那個臉頰處的切口上,又用手術刀在已經暴露出來的骨骼上面輕輕刮下一層骨質粉末,將其放在解剖臺上。
接著又從身邊拿出一個玻璃瓶子,用一隻滴管吸了少許的液體。
徐良在老高開啟這個玻璃瓶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來了這一瓶液體。
“這是——硫酸?”
徐良疑惑的問了一句,緊接著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而老高看到這一幕只是欣慰一笑,但是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
一就是將滴管中的那滴液體移動到了剛剛刮下來的骨質粉末上,滴了一滴上去。
“嗤~~~”
一陣令人耳朵發麻的聲音從那玻璃培養皿中傳來,其中的那些骨質粉末在硫酸的侵蝕下,快速被氧化變黑,呈現出與徐良之前看到的那灰白色粉末想差不多的顏色。
看到這裏,就算是王悅君也明白了,這具屍體之所以看起來腐爛程度如此之高,很有可能就是兇手先對這具屍體做了一番手腳的原因。
而這種作案手段就是先用硫酸將受害者屍體的上半身進行了一次腐蝕作用,再加上之後幾天將屍體放在空氣流速十分快的迴風通道之中,屍體就會在此由於環境原因而二度腐爛,這樣一來的話就可以完美的掩蓋住屍體之前被硫酸腐蝕過得痕跡,這樣就可以造成屍體腐爛多時的假象,從而迷惑警方,使得警方將這具屍體的死亡時間誤判。
徐良此刻又提出了一個疑問:“為什麼兇手要這麼做呢?他為什要偽裝這位受害者的死亡時間,而且還要製造這些假象,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正在徐良思考著的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和老高同時說道:“推前受害者死亡時間,製造自己不在場的證據!!”
“只是他為什麼要製造自己不在場的證據,要是兇手就是石興的話,他已經留下了精。液。作為重要證據,即便是製造了不在場的證據又能怎樣?”
王悅君此時插嘴,但是也問中了徐良和老高心裏的疑問。
[是啊,已經留下了這種關鍵性證據,石興為什麼還要偽裝不在場證明呢?]
徐良心裏一陣低估,但是他自己目前也想不明白。
這時老高小聲的問了一句:“難道?真正的兇手並不是石興,而是ling有其人?他這麼做的目的或許不是爲了製造不在場證明,而是爲了給石興定罪,冰封了受害者的下半身也是爲了留下石興的關鍵性證據,要是這麼來說的話,這次的這個兇手就有些太過於可怕了。”
聽著老高的話,徐良察覺到了一點:“等會,老高,你是說兇手冰封了受害者的下半身,而不是冰封了受害者全身然後被化開了上半身嗎?”
“是的,這一點我還沒有寫在報告上,我對這位受害者的屍體又做了一次檢查,就發現了這一點。”
推了推有些順著鼻樑下滑的眼鏡,老高說道:“這次我將死者屍體的冰封交界處的皮肉和脂肪層都切了開來,也正是因為這樣發現了一個細小的破綻。”
“什麼破綻?”
“當人被冰封之後,屍體會呈現出一種極為不自然的白色,這種白色和人體死亡之後變成屍體的那種死白色有細微的差別。在人體還有生命特徵的時候,變白是因為血液迴圈受到了阻礙,毛細血管無法將血液運送到被冰封的部位;而人體失去一切的生命特徵成為一具死屍之後,被冰封的部位會因為冰所帶來的低溫,抑制大部分的真菌腐蝕屍體,所以會顯得比其他部位更加蒼白。”
“在解剖了受害者的屍體之後,我發現只有被冰封的部位有這種情況,而且在受害者的隱私部位,這種現象更為明顯,但是在受害者的上半身,我卻沒有發現這種情況,就算是在最深處的腹腔細胞中都沒有發現這種狀況,這就足以證明,兇手並沒有對受害者進行全身冰封,他想要做的,只是保留住受害者體內關於石興的“證據”罷了!”
“要是這樣的話,既然受害者的隱私部位受到的情況最為嚴重,那就證明這個冰封過程也不是簡單的放進冰櫃或者是什麼循序漸進的正常手段。很有可能是——液氮!!!”
徐良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老高也有些意外,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徐良的看法。
“液氮是一種惰性,無色,無臭,無腐蝕性,不可燃,溫度極低的液體。氮構成了大氣的大部分(體積比78.03%,重量比75.5%)。氮是不活潑的,不支援燃燒。汽化時大量吸熱接觸造成凍傷。氮氣佔空氣78%。在常壓下,液氮溫度為-196℃;1立方米的液氮可以膨脹至696立方米21°C的純氣態氮。液氮是無色、無味,在高壓下低溫的液體和氣體,在這種低溫下,即便是已經死亡的屍體,也會被極低的溫度凍傷,留下肉眼可見的傷痕,所以說用液氮來冰封受害者,是就不可能的事!”
徐良猛的抬頭看著老高:“如果是將受害者的屍體下半身浸泡在水中,再利用液氮進行冰封呢?”
“這。。。。。。”
“這倒是有可能,但是實際造作性不高。”
得到了老高的同意,徐良只是一笑。
“不需要,只要有一些可能性,就足夠我們將這種可能性實現了。”
“這倒也是,只不過,現在這些還不是最主要的問題,現在最重要的是第二具屍體,也就是今天梁海他們發現的那具屍體,她身上的事情纔是最為重要的。”
老高很嚴肅的將徐良帶到另一個解剖臺前,指著上面躺著的一具屍體。
“她的身上實在是太詭異了,雖然她的屍體上有很多傷痕,但是真正令她斃命的致命傷卻並不是這其中的任何一點。”
“不可能,如果這些都不是她的致命傷的話,這個女孩的意志力也就太過驚人了,在承受了這一系列的折磨之後,依舊活了下來,最後在受到了真正的致命傷害,失去生命。。。。。。”
徐良有些疑惑,真正的致命傷到底在什麼地方,實在是在身上能看見的傷痕都已經很是驚人了。
老高也沒讓他多等,只是將這位受試者的屍體胸腔開啟。
“你看這裏,這是這位受害者的心臟位置,你看看這一圈周圍,能看得出來什麼。”
徐良聞言湊上前去看了看。
“這是。。。這心臟的肌肉群全部壞死,根本無法做到給全身供血·供氧,也就是說,這位受害者是死於心臟衰竭?”
“不止,你看這裏,她的腎臟,肝臟還有胰臟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而且還是不可回覆的那種,要不是她的心臟率先衰竭導致了她的死亡,那麼剩下的器官衰竭也會要了她的命。”
“這麼來說的話,就算是今天石興沒有殺害她,這個女孩也沒有幾天活頭了?”
“沒錯,我還調查了這位熊思文最近這一年的醫院調查報告,發現她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查出來了內臟衰竭,但是她時也在醫院的幫助下積極恢復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反而她的內臟衰竭越來越嚴重。”
“或許是天無絕人之路,又或許這這個熊思文的運氣很好,她在即將放棄治療的時候,居然收到了醫院的通知書,當時恰巧有一名腦癌晚期的患者,願意在自己死後將自己所有的器官全部捐獻出去,同時醫院對熊思文和這位患者做了測試,發現他們的契合度罕見的相吻合,發生基因衝突排斥反應的機率不足萬分之一,所以說熊思文如果繼續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的話,再過不了多久就能接受內臟移植手術,開始自己新的人生。”
“也就是說,真正的兇手是不想讓熊思文繼續活下去,這才利用了石興這個人,將熊思文除掉?”
老高點了點頭,姑且是認可了徐良的說法。
而一旁王悅君看著徐和老高兩個人一起在一具被開啟了胸腔的屍體上面津津有味的推演著案件走向和兇手的目的,就是一陣反胃,不管怎樣,反正她自己是接受不來這種狂野的行事風格。
但是徐良兩人卻完全沒有這種覺悟,依舊對此津津樂道,沒有半點不適。
老高聽到徐良說的真正的兇手後,就有些莫名的笑容掛在嘴邊,看向徐良的目光也愈發輕鬆。
“還有一點,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熊思文在受到了這麼殘忍的一系列傷害之後,為什麼一直沒有發聲求救。這一點我也想了很久。”
“那現在有什麼思路,或者是答案了嗎?”
徐良明顯對哦這個問題更感興趣。
“當然,你看這裏,這是熊思文這個女孩子的聲帶,你看看,這個聲帶的結構還是很完整的,也就是說它在物理意義和生物學的角度上來說,一就是完好的,是可以正常發聲的。”
“但是她沒有,並且整個過程中一直是一聲不吭,就好像在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似的。”
對於老高的說法,徐良表示並不理解,但是他對於這些也有了解,甚至對於一些所謂的醫學教授來說還更加精通,但是他自己也能看得出來,事實情況確實如同老高所說,熊思文的聲帶在生物學角度和物理意義上來說,都是完整的,按理來說確實是可以正常發聲的。
但它偏偏又沒有起到這樣的作用,這就令徐良很是費解了。
老高推了推眼鏡。
“確實,我剛開始也很不能理解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熊思文依舊沒有開口求救,但是後來我發現我少算了一個方面,那就是沒有進行神經方面的具體檢測。”
“神經方面?”
“是的。”,老高點點頭,從一旁抽出了一張照片,上面顯示的一條條密佈在人體咽喉處的神經位置,“你看,這是正常人的神經分佈圖,這裏是咽喉部位的分佈圖,每一條神經都有著自己的職責,他們齊心協力才能將整個人體掌控好,令我們每個人都感覺到舒適。”
接著老高又抽出了一張圖,指著上面的一些紅點說道:“你再看看這些,這是熊思文咽喉部位的神經分佈圖,由於這些神經太過於微小,我也只能用這種圖片的形式展示給你看,你看看,這張圖與之前正常人的咽喉處神經分佈圖有什麼不同?”
徐良接了過來,仔細瞧了一會,將兩張圖都印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然後再腦海之中虛擬構建出這兩兩張圖,在徐良此刻的腦海之中,這兩張圖全部去除了不必要的部分,只剩下半透明狀的神經線路,緊接著,這兩張圖慢慢相互靠近,不一會就重疊在了一起,而此刻這兩張圖的不同之處對於徐良來說就是一目瞭然。
“這。。。。。。這一張不對,熊思文的這一張照片不對勁,她咽喉處的神經分佈圖有瑕疵,有幾條神經路線被截斷了!!!”
“沒錯,這就是為什麼熊思文在忍受了如此殘酷的傷害之後,一直閉口不言的真正原因,她的神經受到了傷害,但是,她之前一直沒有這種情況。”
“也就是說,這纔是真正凶手的手段!”
“八九不離十,但是我還是想不到兇手究竟是如何半島這種事的。”
老高皺著眉頭,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但是徐良在自己的腦海之中搜索了一番之後,露出一個笑容。
“我想,大概我知道這是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