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決定性證據
“大師?那不是和梁隊長一樣……”
“對!”
徐良隨口答應了一聲,但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暗叫一聲“不好!”,就趕忙脫下手套,掏出手機將一個剛剛存進去不久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嘟……嘟……嘟……”
“喂?”
“小武是嗎?”
“是的,良哥?”
“對,現在告訴你們一件事,你們的那個目標,很有可能是一個拳法大師,和梁海是一個水平,到時候我會叫梁海去幫助你們,在此之前絕對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很可能性命不保,聽明白了嗎?”
“是!明白,那我們現在?”
“繼續監視,別讓他跑了。”
“好的,我和小高絕對給他看得死死的!”
“嗯!”
吩咐完正事,徐良也就將手機丟到休息處的沙發上,重新帶好手套,捏起那塊肺部碎塊仔細的看了看。
“小胖子,你說的那個什麼破甲拳,到底是什麼來路,比梁隊長的八極拳還要厲害嗎?”
王悅君又化身為好奇小寶寶,纏著徐良問起了這破甲拳的來歷。
“你知道戰國七雄嗎?”
“當然,就是秦始皇統一中原之前,中原地區的七個強大的國家唄!”
“嗯,那麼提起其中的魏國,你能想到什麼?”
“魏國?嗯……好像魏國建國初期,有一支特別厲害的軍隊,一直是百戰百勝的,好像叫……叫……魏武卒?對,就叫魏武卒!”
“沒錯,就是魏武卒,那是中國最早的重灌步兵,也是魏國在戰國初期稱霸天下的資本,是史上最強悍的步兵,其中的一些成就,現在的部隊也達不到!”
“難道這是魏武卒的拳法?”
看著王悅君充滿好奇水汪汪地大眼睛,徐良強行忍著了捏一捏她臉蛋的想法,繼續說下去。
“難道不是,而是由秦國創造出來,專門針對魏武卒的一種拳法。”
“因為當時魏武卒最引以為豪的就是他們厚重的鎧甲和與之相映襯的強大防禦力。而破甲拳卻徹底結束了這種被重灌步兵所籠罩的恐懼。”
“只要被秦國士兵貼近,那麼一記破甲拳,就可以隔著厚重的鎧甲,直接將魏武卒重灌士兵的內臟打傷,從而使其喪失戰鬥力,任人宰殺。”
“嘶,這還真是一種可怕的武術,那在戰場上豈不是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對啊,而像現在這種情況,僅僅隔著一層皮肉,卻能不傷到骨頭將肺葉打傷,這已經是破甲拳中的高手了。”
老高此時卻突然插嘴:“那你派去監視那個傢伙的兩個小傢伙,不會出什麼危險吧?”
“放心吧,只要他們不作死,應該不會有事。”
“哦。”
“為什麼?”
不用說,也知道又是王悅君這個小傢伙在提問。
“他們穿了防刺服啊。”
“這就行了?”
“對啊,這種拳法就是裡用一種震盪的力量,而現代的防刺服就是它的絕對剋星,防刺服裡面的凝膠會在手裏的瞬間將那些震盪的力吸收,所以也就沒什麼傷害了。”
“行吧,算你厲害。”
聽到王悅君誇自己,雖然只是勉為其難的樣子,但徐良也是十分高興。
不過他也沒忘了自己到底是來幹嘛的,手上的檢查工作也沒停。
一個小鑷子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在徐良和老高手上不停地動作,不一會,兩幅人型模樣的肉堆就出現在了王悅君面前。
當然了,要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徐良的動作還是比老高要慢上不少。
而那兩具人形的屍塊,一副是骨架和肌肉拼湊出來的,主要可以直白的看到受害者所收到的襲擊;另一副就是內臟和一些碎肉、碎骨,主要是將內部結構明顯的展示給徐良他們,方便他們判斷。
在徐良和老高兩人仔細觀察過後,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兇手在此次行兇過程中,一共使用了兩種兇器,一種是類似於消防斧的寬麵斧頭,被用來殺害受害者,並且砍碎一些骨頭;另一種則是銳利的極薄小刀,被兇手用來切割受害者的組織肌肉,似乎是在做一種類似於剔骨的工作。
而等到徐良和老高將這些屍塊整理完畢,這些屍塊上已經開始逐漸形成屍斑,這證明這位受害者已經死亡六小時左右。
“從目前所掌握的線索來看,這一次兇手對受害者施暴的時間更加漫長,而且所用的手法更加殘忍。並且罕見的首次利用了兩種工具同時對受害者的身體進行了傷害。”
徐良看著那具骨骼和肌肉組成的人體大概框圖,若有所思得說道。
老高則是從那個人體圖中,翻出一根被勉強拼湊出來的腿骨,指著上面被敲碎的骨頭渣子說道。
“而且你看這裏,這次兇手再行兇之後,不僅僅只是帶走了死者的一部分屍體,還對剩餘的屍體進行了慘無人道侮辱。”
“咱們且不說他的目的是什麼,單單只是做到這一切,就已經很費力氣了,特別是這根腿骨,想要敲碎它,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辦到的!”
“對啊!”
徐良一拳砸在桌子上,盯著這些碎屍,仔仔細細的觀察每一處創口,嘴裏喃喃的說道。
“這個兇手在這位受害者身上看了不下二十次,對於骨骼的擊打也至少十幾次,更不用說受害者身上的劃痕和被切割的肌肉了。”
“況且要將肌肉切割的那麼平滑,手上的力道必須要掌握的很好,不能有一絲抖動,這是十分耗費體力的。”
“對啊,這麼一來······”
老高激動的和徐良相視一眼,齊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很激動,會留下汗液!”
“他肯定很疲勞,會留下不少體*液。”
······
雖說他們兩人並不算是異口同聲,但是想要表達的意思也差不多。
那就是在這次的案件中,這個兇手表現得比平常還都要兇殘,留下的線索也是另外兩起案件的數倍有餘,更為難得的是,在這之中兇手需要耗費大量的體力,這就難免會留下一些體*液,特別是汗液,很有可能在現場還遺留著。
而只要徐良他們能找到這些兇手留下來的體液,他們就可以透過現代的技術手段,來確認嫌疑人是否就是真正的兇手,並將其定罪判刑。
而恰巧的是,這次犯罪現場之中的大量泥土都被老高這個謹慎的人全部搬回了法醫室。
否則的話,到了現在,估計現場泥土裏的任何痕跡都會被那些警局拍照取證的人給破壞的一乾二淨。
於是乎,徐良和老高兩人又轉戰到了存放泥土的那張解剖床上,小心翼翼的開啟那些裝著泥土的袋子,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對那些證據造成二次傷害,導致其無法被找到,或者導致其無法發揮正常的價值,使得犯罪嫌疑人再次逍遙法外。
兩人各拿著一個手術鉗,在那一堆土壤之中小心翼翼的翻找著不同尋常的地方。
對於這項工作,徐良表示自己毫無壓力,並且做起來遊刃有餘。畢竟他的超憶症原本就是來做這種重複率高,沒有太大技術性,又需要好的辨別能力的事情。
至於那些推理啊,判斷啊,猜測啊什麼的,都是在他強大的知識庫下完成的,並不是最適合徐良的工作。
由於這次的工作量很大,並且絕對不能出現任何一點差錯,所以徐良徹底放開了對自己超憶症的控制,在他此刻的腦海中,面前的一堆土壤在他眼中不斷放大直到視野被徐良手中手術鉗上的土壤所佔據。
一絲一毫的小細節全部都深深的印在徐良的腦海之中,緊接著是下一搓,下一搓,下一搓……
時間就在徐良的仔細挑選中慢慢流逝,最先扛不住的不是工作量最大的徐良,要不是一直仔細對比的老高,而是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們兩個王悅君。
在此之前,王悅君就已經經歷過一次這樣無聊而枯燥的工作,但是那一次起碼是她自己所不知道領域,對於她來說還有些新鮮感,多多少少有點興趣;但是這一次就不一樣了,這次徐良他們翻找的就是平時最普通不過的泥土,就算上面沾滿了鮮血,但它不還是泥土嗎?這對於王悅君來說一點新鮮感都沒有,自然沒能堅持多久。
其實在王悅君參與這些事之前,徐良他們就一直是這麼過來的,不論是多大或者多小的案件,在取證這一環節,永遠都是這麼的枯燥乏味,只有在補充自己的知識庫的時候,他們纔會感到一絲釋然。
每一次看似風光,狂飆智商和碾壓犯罪嫌疑人的背後,都是由徐良這些人這麼一點一滴熬出來的,可以說這些能拿去宣揚的成就,都是一點一滴的汗水在這些小小的事件之中積累出來,在哪一雙雙不停反轉的手掌中描繪出來的。
不知不覺中,王悅君已經沉沉的睡去,而不過多時,東方已經漸漸泛白,似乎這光明的力量要衝破腐朽的黑暗。
突然,徐良驚喜的大叫一聲:“有了!就是它,找到它了!”
“嗯!什麼什麼?”
王悅君被徐良一聲驚呵給嚇醒,但是也不顧及早上的起床氣,趕忙問道。
而徐良一臉輕鬆的說道:“證據,決定性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