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迷霧初散
接下來的事情大家也可以自己想象出來,無非就是那個兇手利用滑輪組和鋼纜繩,將自己順利的從高層之上滑到受害者所在的位置上。
第一擊就貫穿了受害者的後腦勺,將其帶到半空中,然後解下身上的安全扣,落到地上之後,有利用類似於鷹嘴鋤的銳器將受害者殘忍分屍。
或許是受害者死後沒有掙扎,兇手就沒有了多少興趣,只是將她的左臂砸爛卸了下來,最後帶走。
而那個楊斌,只能說是他倒黴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未婚妻被殘忍殺害卻無能為力,但也是幸運,那個兇手並沒有要了他的命。
『又或者是,這個傢伙想利用楊斌這個人,製造一種恐慌的氣氛?來影響警方辦案?』
徐良心裏對這名兇手看的很高,於是也就不由得多想了想。只是後來審訊兇手時,得到的回答卻是啼笑皆非。
推理到這裏,第一起碎屍案也就差不多有了結果,但唯獨樹枝上的那一攤雞血,讓人很是費解,但這些也不重要。
至於楊斌所說的那個大鳥,徐良猜測那是兇手爲了迷惑警方而特意搞來的一套cosplay服飾,而且估計是自己手工做的,這些都是小細節,沒有什麼深入調查的價值。
良久,徐良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掙脫出來,看著發出刺目亮光的電腦螢幕。
這也是超憶症的一種缺陷,一旦自己全力去做推演,那麼就很有可能將自己的意識陷入自己所塑造出來的世界之中,在裡面經歷一遍又一遍的自己早已經寫好的劇本。
“良哥,這是那高層上的監控影片資料,只不過沒什麼太大的價值。”
小高看徐良從照片的資料夾中退了出來,就指了指那個影片資料夾。
徐良點開影片之後,發現那個攝像頭的位置很不錯,可以清楚的看到通往高層樓頂的唯一一個入口。
“這是怎麼回事,這個攝像頭的位置……”
徐良捏著鼻子發出疑問。
小高趕忙說道:“哦,這個是這個小區的新來的物業幾個月前安上去的,當時說是害怕有人在這高層上輕生跳樓,所以加了一個攝像頭,來預防這種情況。”
“這可這是……”
搖了搖頭,徐良沒有糾結這些事情,只是繼續看那攝像頭記錄下來的影片資料。
果然,這裏幾乎沒什麼人來,只有案發當天一個男人急死忙慌的跑去了樓頂,但是沒一會就又回來了,緊接著沒一會,這個攝像頭就是一片雪花,再沒有什麼有意義的影片資料。
徐良皺著眉頭點開了下一個影片,那裏麵是這高層最頂樓的走廊監控,從這裏可以看到那個男子從樓頂下來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再沒有出去過。
倒是通往樓頂的方向,一道很不清晰的黑影,一閃而過。
“那個攝像頭是怎麼回事?被人打壞了嗎?”
指著第一個影片,徐良向小高問到。
“這到沒有,只是被強磁訊號給干擾了,在不久之後就回復了正常。”
“那個男人呢?你去查了沒有?”
“瞧你說的,這肯定是要查一下的呀。經過我的嚴密調查,這個男人當天晚上適合老婆吵了幾句,所以才一怒之下去樓頂吹了吹風,後來還想跳樓來著,只是被那高度給嚇了一跳,然後就又回去了。”
“嗯,那他們家的窗戶呢?”
“這個也查了,所有的窗戶都不是面向公園的,而牆體外面也沒有攀爬的痕跡,灰塵在上面完好無損,可以初步排除他是兇手的可能性。”
“嗯,還不錯!”
“那還是您教的好!嘿……嘿嘿!”
一旁的那個小警員一臉驚訝的看著小高,別人或是不瞭解他,但是,這個小警員可是和小高同一期的畢業生,並且兩個人好巧不巧的分到了這一間警察局,所以說兩人之間可以說是知根知底。
就這樣兩個知根知底的人之間,對於各自的能力,都是心知肚明,但是小高如今表現出來的行動能力,以及,對案件有效線索的把握能力,都遠遠超出了這位小警員的印象。
平心而論,若是那個被徐良叫去搜索高層樓頂線索的人是他自己,那麼他絕對做不到這麼好。
且不說他能不能發現這些十分細微的痕跡,再從中推斷出大概的方向,單單就只是對於那名男子家裏的觀察,他自己就根本想不到。若是他去調查這些東西,那麼很有可能不僅帶不回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還會給整個案件新增不少不確定的因素,甚至給這位年輕的顧問提供錯誤的方向,對整個案件的偵破工作帶來極其不好的影響。
[難道這就是這兩天的時間裏,小高跟著這位顧問所學到的東西?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小警員心中久久難以平靜,畢竟人生中最令人無可奈何的就是看著曾經與自己同一水平線上的人,一步步提高自己的能力,剛開始還不會有什麼明顯的變化,但是時間久了,就會猛然發現原來自己已經被落下了這麼遠的距離。
更別說小高和這位小警員之間的差距還不是小高長時間的努力而拉開的,而是這幾天跟著徐良這個好老師短時間速成學過來的,這就更加讓這位小警員感到難受了。
不過此刻他對於徐良的疑惑也全部消失不見,只剩下濃濃的敬佩和一種渴求。
渴求徐良能夠將自己也來到身邊歷練一番,畢竟一個警察想要往上爬,想要得到更高的地位和更好的待遇,那麼就只要兩條路可以走:一是憑藉家裏的關係,打通上下關節,謀求一個油水多多而且不用費勁的好位置;二就是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和水平,在現在這個年代,只要你有本事,走到哪裏都吃得開。
第一條作為一個小警員就不用多想了,他自己家裏是什麼狀況他心裏門清,這是完全指望不上的,他自己還是家裏的希望呢!
而第二條就是需要運氣和努力了,現在的徐良就是他們這些警員生命中的貴人,只要能跟著其好好學上一段時間,絕對能做到出人頭地。
只不過徐良註定聽不到這小警員的心聲,只是暗自思量著這一系列案件中的相關線索。
若是現在手頭上的線索都麼有問題的話,特別是王志那個傢伙的證詞沒有問題,那麼真正的兇手十有八九就可以確定為那個紋身師,或者是那個紋身師所在的犯罪團伙。
可是……他手上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啊!!!
不論是第一起公園碎屍案還是之後的李老頭被害案,基本上都沒能留下這個真正凶手的一絲一毫的線索。
哦!也不全是,李老頭被害案中還是有些線索的,但都是兇手留下來誤導警方的,雖然抓了一個算的還是那個是從犯的王志,但是這也沒什麼用,出了能給徐良一些用來推理的線索,但是並不能作為直接證據。
也就向王志最開始給徐良說的,他的這些都是他自己的一面之詞,這麼都只是徐良的推斷,並不是直接的證據,在法律上並沒有效力,無法是作為直接證據將真正的兇手送上法庭。
法律,最終講的還是證據,而不是一個偵探或者警察局顧問的自我推斷——哪怕你是有著再多的背景光環也不行。
這就是這個國家的法律,不存在任何人投機取巧的空間,同時也是對廣大人民群眾的最根本保障。
思慮再三,徐良還是決定去找王志確認那家紋身店的具體位置,別的不多說,起碼要將其監視起來,防止他去傷害下一個無辜的人。
“吱!!!”
審訊室的門再次被徐良推開,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王志也猛得睜開眼睛,看向來人的方向,當發現是徐良推門進來之後,纔將跳到嗓子眼的的一顆心收回肚子裡,坐直了身子,等著徐良發問。
作為一名現在的犯罪嫌疑人,還是一名配合警方的汙點證人,王志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並且知道徐良作為警方的代表,是絕對不會對自己的女兒置之不理的,很可能早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所以也沒有剛開始的急躁,反而默默地等著徐良先開口。
實在是他腦子裏再想不出來其他的事情,否則他也就早說了,於是乎,現在王志也只能儘量配合徐良,配合警方工作嘛。
果然,徐良見王志沒有先開口,也就知道現在想再從這位的腦子裏弄出點東西來,估計是不可能的了,起碼短時間內沒有希望。
不過他這次也並沒有抱著獲取其他線索的心思來,只是開門見山的說道:“那家店的位置在哪?”
“什麼?”
“那家店!紋身店,它的位置在哪?”
“哦!”王志這才擺脫懵逼的狀態,他本來還以為徐良又要問什麼問題呢,沒想到只是這個,當即回答道,“就在晶水路,水晶小區高層底商,名字叫[千姿百態],很好找,牌子很大,一眼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