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王志說的話，徐良總感覺有些匪夷所思，但他又實在想不出，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王志還有什麼理由編這樣的謊話來騙自己。

    “你聽好了，現在這個地步，你一定不可以說任何的謊話，所有的一切都有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明白了嗎？”

    可以次，王志並沒有逃避徐良的目光，而是迎著他的目光，拼命的點頭，生怕徐良誤以為他在撒謊。

    “好，既然你都明白，那就繼續說吧！注意細節！”

    “細節，我還真沒有注意到有什麼細節，對了，當初，發現李老頭的屍體在公園的小河裏時，他的旁邊還有一堆宣紙，而且且就是我在將李老頭子屍體放回他生前居住的地下室後，那個讓我接送李老頭的人就告訴我，如果警方找到我，我就必須將所有的罪名都承擔下來，如果我不照辦，他就會對玲兒下手，收回玲兒在他那裏得到的東西。”

    “不對啊，當初我們警方抓到你的時候，你明明是在吸*毒，難道這也是那個傢伙指使你做的？”

    徐良回想了一下當初交上來的報告，要是當初王志沒有吸*毒，他們還真不好將他強行帶回警局，最多協助警方辦案24小時。

    王志苦笑一聲，點了點頭:“當初她只叫我，去哪個房間啊，其實我一進門兒，被他一棒子打在胳膊上，然後拿起針管往我的胳膊上狠狠的插了兩下，緊接著我就被他打昏了過去，等我醒來時你們警方的人已經破門而入了，至於你們說的那些毒*品，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是見都沒見過，當時你們抓我的時候，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所以我根本沒有吸*毒，這些都是他的陰謀。”

    “那我在做推斷的時候，你為什麼那麼緊張，就好像你真的做了我所說的那些事一樣？”

    徐良突然感覺臉蛋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當初自己再多多一些證據的時候，對王志的審訊是那麼的信心滿滿，但是沒想到，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壓根就沒有做過自己所說的那些事，這猝不及防的啪啪打臉，令他很是尷尬。

    王志似乎也看出來了徐良的想法，只是用一種恐懼的目光看著他，眼神也有些躲閃。

    “其實，你當初說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嗯？”徐良猛的一愣，“什麼情況？”

    “是真的，當初你審訊我的時候說的所有的話，你描述的那些前景全部是真的。只不過需要換一個主人公，將你口中的我，換成那個真正的兇手。那麼那天你所說的，好像是你跟我一起在旁邊看著那個兇手行兇的樣子，所以，我纔對你感到害怕。”

    “你是說當初那個兇手行兇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看著？”

    “是的沒錯，當初擔心他們兩個匯聚在一起，密謀商量什麼對我不利的事情，所以就沒有走開，而是藏在旁邊他們看不到，到地方，想看看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所以說你看到了兇手行兇的整個過程，卻依舊願意包庇他？”

    “我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那我問你去，你看到一個人殘忍的傷害了另一個無辜的人，你的第一反應，是衝上去與他搏鬥，還是因為畏懼，不敢出頭;我想恐怕大部分人都會選擇第二種，這也就是你們能成為警察的原因，這也是是警察這個職業賦予你們的責任，但作為一名普通老百姓，我可想不付出自己的生命，如果在這個情況下還能包住我愛人的性命，那我為什麼要拒絕呢？”

    看著王志一臉激動的樣子，徐良知道這是他在為自己的懦弱找的藉口，但他卻無法反駁因為這不只是王志他一個人的想法，更是普羅大眾的想法。

    面對兇殘的人，大家往往會選擇逃避，而將由此激發出來的不滿的負面情緒，發泄在比他們自己更加懦弱的人身上，或者攻擊不到他們的人身上，這就是人性。

    但在人群中，偏偏會有些人天生就是嫉惡如仇，他們秉持著文化和禮儀，傳承著，這一歷經五千年的偉大文明，將自己的使命定義為懲惡揚善，將自己的一生奉獻保護無辜人民，維護社會穩定的偉大任務上。

    他們沒有光鮮的外衣啊，也沒有崇高的社會地位，也沒有人人敬仰的目光，甚至鮮花和掌聲，他們也很少能夠感受到。

    但他們仍舊義無反顧，一代的精神在不斷傳承，一代一代的新生力量在不斷加入，他們努力的或者人民警察這個稱呼的榮譽。雖然受社會風氣的影響，這個對伍中也有著不少少腐敗分子，但他們的總體仍然勵志於傳播光明，這也是人性。

    最終徐良決定跳過這個話題，畢竟在這上面做無謂的爭論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只是兩種人之間的對話，不可能達成統一意見。

    “那嗎？你有沒有看到兇手的正臉或者他有什麼樣的體貌特徵？”

    王志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沒有他對自我保護很有一套，渾身上下都捂得嚴嚴實實的，別說正臉了，我就連他身上的一處面板都沒有見到過，至於特徵，他不胖也不瘦，大概有1米七左右，體重應該在六十五到七十之間。”

    “那他是怎麼聯絡你的呢？你們之間是透過什麼方式來相互聯絡的？”

    “手機，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到了我的電話號碼，但他發過來的第一個電話，就準確的說出了我的姓名、年齡、生活狀況以及我……我的愛人，玲兒的名字。”

    “所以你就無條件的相信了他並且每一步都按照他說的來做？你別告訴我是這樣我不相信事情有這麼簡單，這幕後還有什麼事情你是瞞著我的。”

    “當然，這個年代個人資訊的洩露已經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任何一個人只要有興趣獲得一個人的個人資訊那麼每個人都能成功，所以說只憑借那些就讓我相信他，並且自願承擔下殺人的罪名，這是不可能的。”

    “那麼還發生了什麼？”

    徐良從旁邊的飲水機中接了兩杯溫水，一杯放在王志面前，另一杯被自己雙手握著，嘬了一口。

    王志也沒有拒絕徐良的好意，而且他看起來那些還是有些緊張，端起那杯水一飲而盡。

    看著王志面前的空杯子，去了沒辦法，只有起身為他又倒了一杯，這次王志倒是矜持了不少，只是嚐了一口，就將那杯水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開始給徐良將這件事的起因娓娓到來。

    “其實這一切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並不完整，真正擁有知情權的，還是……還是今天你們發現了那個死者，也就是華玲！”

    “我在她大一的時候，就認識她了，當初的女兒學習不好，恰巧她所讀的大學就在我們家的附近，我發了一個訊息說想聘請一個大學生來輔導我女兒的功課，剛開始騙了好幾個人，要麼是沒有責任心，只是過來拿工資走人，要麼就是一些平行不端正，或者說長的不怎麼正經的人。我也不想將自己的女兒交給一個男性來輔導，畢竟現在社會上還是比較灰暗的，我要有女兒的安全考慮，特別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比如說家裏。”

    “我就認識了華玲，她就耐心，又很懂得教孩子，並且，人長得也很清秀，久而久之不僅我的女兒喜歡他，覺得我也很喜歡她，好看重要的是，她並不介意我的身份和過去，願意和我在一起。”

    “之後的事情你們警方應該都能查到，幫我的女兒輔導了半年的功課之後我們就確定了戀愛關係，她也搬到了我家來住，我和女兒都特別歡迎她也特別喜歡她，直到她上大三。”

    “我清楚的記得那天天氣很好，我的心情很好，但是她卻很慌張的跑回家裏，告訴她犯錯了，她犯了了一個特別大的錯誤，她說有人要殺他，她很害怕我看的出來。”

    “到時候就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這種法制社會，怎麼會有人隨便就說要殺她了，我當時就問她是不是傷到了什麼人，或者多管閒事侵犯了其他人的利益。”

    “她當時很害怕，蜷縮在我懷裏，一抖一抖的，但是她說並不是這樣，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紋身。”

    “紋身？”

    徐良猛然間想到，第一起兇殺案中那個兇手似乎就有一塊類似於紋身的印記，但是自己當時也只是讓梁海他們注意了一下，並沒有深入調查，畢竟這在當時並不是什麼有意義的線索。

    思考了好一會，徐良還是沒能從中想出什麼關聯性來，便示意王志繼續說下去。

    而王志又喝了一口水，說了起來。

    “那是她剛開始上大三的時候，她在和她之前工作的同一個單位的同事一起，去了一家紋身店，當時那家紋身店在搞活動，只要自願簽署一個協議，就可以免費享受那家紋身店著名紋身師的專屬設計紋身，並且，還能在以後紋身時享受半價優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