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我可能要回去了，也不會再租房子了。”

    “你大概得找個新室友。”

    錢是一個最實際也是最糟糕的問題。

    “我付房租。”

    顧哀的回答完全超出了柳塵的預料。

    柳塵抿了抿唇，目光有些許躲閃，但是雙手不知何時也下意識環抱住了顧哀。

    “算了，我不喜歡欠別人的。”

    ……

    “我不是別人。”

    “你可以以後還。”

    顧哀的聲音不知為何更加低沉了些許，還含.著幾分責怪的感覺。

    “……嗯。”

    柳塵輕輕地應了一聲，覺得臉上一片灼.熱。

    心頭瀰漫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但是他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

    他只是覺得，負面情緒消減了大半。

    就這麼抱了大概二十秒鐘的時間，柳塵不好意思了。

    整個臉都包括耳根都紅紅的，也不知道是燈光的原因還是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不是，這也太肉麻了，不符合老子的作風。”

    平心而論，他真的很少跟朋友有這種煽情的對話，見面一般都是先揍對方一頓之類的。

    柳塵的聲音聽上去沒有往常那麼拽了，還有點吞吞吐吐的。

    所以他很不習慣這種氛圍。

    “要不……我們先換個姿勢說話？”

    顧哀聞言很自然地放開了柳塵，神色如常。

    除了眸子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之外。

    柳塵也看不懂那到底是什麼。

    但是他隱隱覺得有點糟糕，甚至還有點淡淡的失落。

    他有點懷疑當初在精神科那個心理醫生說得有道理了……

    呸呸呸！什麼玩意！

    柳塵想到這裏，自己罵了自己一句，盡力想要把心中的想法拋開，但是顯而易見失敗了。

    “你怎麼了？”

    顧哀唇角微勾，欣賞著柳塵內心鬥爭的全過程。

    柳塵聽到顧哀的話，這才終於回過神來，嚇得一個激靈。

    “沒什麼，就是……”

    “算了，我餓了，點外賣？”

    柳塵忘記了自己來酒店住的根本目的就是看見顧哀覺得尷尬，這回直接莫名其妙變成了兩個人在酒店開房。

    柳塵現在還剩微信裡的那些錢，吃飽飯明天回去是沒有問題的。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今天柳東堵在小區門口大概是來下最後通牒的。

    要是柳塵不跟他回去或者壓根沒等到柳塵，估計就直接像現在這樣切斷他所有經濟來源。

    顧哀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沒有說話。

    柳塵越來越弄不懂顧哀了。

    明明骨子裏比誰都冷漠，但是偶爾的表現又這麼反常，根本就沒辦法揣測。

    有如深淵一般。

    ……

    柳塵點完了外賣，坐在沙發上刷著手機，心緒實際上是一團亂麻。

    自己現在虎落平陽，總不可能讓顧哀養著吧？？？

    先不說別的，這樣不會很奇怪嗎？？？

    柳塵把頭埋在了臂彎裡，一副沒臉見人的樣子。

    天意弄人這個詞，果然是對得不能再對了。

    他不想碰見顧哀，偏偏還不得不跟他一起過夜。

    而且這到底是什麼一環扣一環的絕世巧合才形成了現在這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