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竇娥
大風陰寒無比,我們跟著道士,往村子中間走去,太師椅白天已經被村長一把火燒掉,可等我們來到目的地一看,此時竟然再度重現!
還是和昨天一樣,太師椅上的黑影不停的晃動,他那模糊不清的嘴此時也發出了讓人聽不清的聲音,似乎是叫我們走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白影,它漂浮在了半空,一頭長髮遮面,嘴角在溢血,看不清她面目,可以想象的是,被頭髮所遮擋住的,一定是一張如白紙一樣的臉!
“走……走……”黑影,又或許是老高嘴裏的喊聲更加激烈了,他甚至已經從太師椅上飄起,直接往那白色影子撲了過去!
“媽呀,真有鬼啊!”道士大吼一聲,他手中狗血突然掉地,一個掉頭就往村子外跑,就好像恨自己少長了兩條腿一樣!
道士的離去,令得所有人那僅存的希望也落了空,眾人暈的暈,哭的哭,現場亂成了一團!
死亡的氣息已經開始蔓延,每一個人都想快速逃走,可是身體此時突然凝固了,根本動彈不得,大家雙目緊閉,不敢用眼睛去看到這可怕的一幕!
我強忍著恐懼感抬頭往空中看去,黑影與白影交織在了一起,隨後瞬間消散在了空中,只剩下那白衣女鬼還停留在此!
我知道黑影一定是老高,而這個女鬼呢?難道真如道士所說,她爲了搶奪這塊極陰之地?照這麼說,老高是她害死的,王寡婦她們也是被她害死的!
老高的魂魄消散,這個女鬼很是厲害,我本以為它會撲向我們時,突然間它臉孔變得扭曲,又發出詭異且冰寒的笑聲,在空中徒然響起!
這聲音,彷彿是從冰天雪地裏擠出來的一樣,彷彿帶著某種魔力。
我以為我們就要死了,此時昏昏欲睡,大家和我都一樣,突然間全都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村長家裏,此時也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大家都在外面坐著,出了這樣的事誰也高興不起來。
“村長,我……我這是怎麼了?怎麼還突然暈過去了?”
“你被那個女鬼迷住了!”村長嘆了口氣,道士是個冒牌貨不說,還騙了村裏的錢,不僅是他,所有人都感覺很可惜!
沉默了一會兒,村長繼續說道:“各位,看來這個村子咱們是無法待下去了,依我看,要不現在就搬家?”
“搬家?都窮的叮噹響,往那搬?搬了喝西北風去?”
“不錯村長,咱們的土地都在這周圍,要是搬家了,咱們啥也沒有,遲早要被餓死!”
村長沉默,很顯然大家說的都有理,他無法反駁,可是如果繼續在這裏待著不走,指不定能活到那一天!
“村長,我覺得老高似乎不像是在害我們!”我從床上下來走了過去。
“不像是害我們?小文,王寡婦就是被他害死,如果不是他,那還有誰?”村長一咬牙齒道:“惹急了,我直接抓一把鐵沙子往他墳上撒去,看誰能整死誰!”
“別啊!”我連忙阻攔村長,“村長,我覺得昨天晚上那個女鬼才是覺得可疑,還有,你不覺得前兩天我們做的夢很怪麼?老高在夢裏叫我們走,我覺得吧,這事他估計知道些什麼!”
村長沒有說話,旁邊的村民此時也想到了什麼,臉上紛紛露出驚駭之色!
“村長,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想晚上單獨去到老高墳前找他,順便問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去找老高?小文,你不要命了?”
“沒事的,我相信老高不會害我,再說這件事要是不弄清楚,咱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見我態度堅定,村長不在多說,眾人在他家裏做好晚飯,等吃過之後天色已經黑起來了。
晚上十一點,我摸黑從村長家走了出來,我的手裏沒有手電筒,唯一有的就是一個照明火把。
走出大門,天上沒有月亮,也不是繁星點點的夜空,唯一有的,就是陣陣冷風。
我走在樹林裡,腳底踩著落葉嘩嘩響,就好像有人跟著我一樣,可我回頭一看,什麼也沒有,莫非是老高和那個女鬼又去村子裏了?
穿過樹林,爲了給自己壯膽,我特意還去弄了一根柳樹枝,聽說這東西可以打鬼,所以我想試試。
一路上還算順利,我站在半山腰上老高的墳前,我感覺現在很陰冷,聽說這種情況就是附近有不乾淨的東西。
周圍,我不知道女鬼有沒有過來,反正現在都已經來了,要是就這麼回去了,豈不可惜?
“高爺爺!”我大聲喊了幾次,很快老高的墳頭上就冒出一股白煙,隨後成了人形,人形漸漸清晰,我知道那就是老高。
已經死去的人完整的出現在我面前,我的身子直髮抖,腳底忍不住後退,一個沒站穩,跌到在了地上。
“高爺爺,你……”
老高沒有說話,他的臉上毫無血色,身上那件衣服,也是他去世時所穿的。
“小文,我不是託夢給你們,讓大家快離開這個村子嗎?為什麼還不走?”老高陰寒的對著說到。
“我……”
“罷了罷了,這都是命!”老高的聲音很是沙啞,這是我第二次聽見鬼的聲音,第一次是昨天晚上那個女鬼。
“高爺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害死王寡婦?”我故意問到。
“我沒有害她,包括村裏人最近的死,其實與咱們村有著莫大的關係,這都是孽債,孽債啊!”
“孽債?這到底什麼意思?什麼是孽債?”我奇怪的問到。
“什麼是孽債?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告訴你也就罷了,小文,咱們村短時間之內很有可能遭到滅頂之災,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滅頂之災?雖說我已經料到,可是從老高嘴裏說出,我還是無法接受,整個村百十號人,究竟是誰要致我們於死地?
“高爺爺,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與昨天晚上那個女鬼有關?”
“不錯,就是她,小文,你知道她是誰麼?她就是已經死去一千多年的竇娥!”
是竇娥?我身上的冷汗不停往下掉,竇娥是被貪官所害,她不去找貪官報仇,為什麼要害我們村的人?
老高似乎看出我所想,於是解釋起來,“她之所以要害死咱們,無非就是替自己報仇而已,因為害死她的兇手正是咱們的祖先,而小文你則是那個貪官的直系,所以她的目標主要是你!”
是我?聽到這麼一說,我就感覺不對勁了,畢竟那個貪官也就是我的那個祖先和我姓氏不同,要說是他直系,這也不對吧!
“高爺爺,你是不是搞錯了,我記得那個貪官姓桃與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姓氏,我怎麼可能是他的後人?”
“錯不了!”老高搖搖頭道:“當年貪官桃杌被處死之後,他的夫人帶著他的孩子逃走,隨後躲避到了鄉下改姓為石氏,小文,這是事實無疑!”
我……我此刻已經感覺到了莫大的恐懼,如果老高所說屬實,那麼一切都完蛋了,我恨自己的祖先,他為什麼要與張驢兒害死竇娥?
同時我也同情竇娥,正直芳華正茂之時遭到陷害,她能夠給自己報仇,倒也可以理解!
“高爺爺,如果是這樣,那咱們村子是不是就沒得救了?”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到。
“有,不過希望不大,小文,你身上八字太硬,陽氣太重,竇娥暫時還傷不了你,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找一個厲害的道士來,越快越好,最好現在就動身!”
“這……,竇娥已經死了一千多年,你說一般的道士能鬥過她嗎?”我十分無奈。
“這個不好說!”老高嘆了口氣道:“小文,我馬上就要去轉世了,這件事我幫不了你們,再說這也是咱們上輩子欠下的債,還她沒錯!”
“我……”我正欲說話,忽然間四周狂風大作,老高墳前的草紙被吹飛了,被凌空捲起撒到了不遠處。
緊接著,氣溫再次下降,四周又傳來了那個女鬼,也就是竇娥的笑聲。
這聲音涌入雙耳,似乎能令人模糊神智,再次聽到,我不僅沒有去恨竇娥,反而還有些同情她。
“小文,還不快跑?竇娥已經來了!”
老高的聲音突然響起,我猛然一驚,掉頭就往村子跑去,一路上,我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每次都令我身上發疼……
等等!
去往村子的路不過區區幾百米,我怎麼跑了這麼長時間?莫非我遇見了鬼打牆?
我急忙看向四周,還是熟悉的環境,可是不管我怎麼走,卻始終走不出去,我後背的冷汗此時滴的更厲害了,由於害怕的緣故,導致我雙腿都是極速的顫抖起來。
竇娥的冷笑聲,還在附近迴盪,聲音漸漸接近,我知道她已經離我不遠了。
我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此時我就好像被定住了一樣,站在原地無法動彈,只得眼睜睜的看著竇娥襲來。
我對面的樹林上空,那裏突然出現了一道白影,潔白的長衫,一頭長髮,在她頭髮下方是一張扭曲,且已經變形的慘白臉孔。
竇娥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十分嚇人,我知道這不是她高興,而是作為桃杌後人的我已經被她發現,現在要報仇了吧。
竇娥飄在我的上空,她沒有落下,而是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我,她的嘴角在流血,突然間頭與身體分離,鮮血順著她的脖子流血,染紅了她的衣衫。
我嚇得都快暈死過去了,這一幕太過慎人,竇娥用手抓著她的頭,慢慢飄落下來,另外一隻早已被染紅的手臂,往我伸了過來。
悽慘悲壯的笑聲在夜空迴盪,我嚇得趕緊閉上眼睛,我感覺自己就要死了,突然後腦勺一涼,我眼皮一重,直接就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一大早了,村長以及村民門一直坐在我床前,見我醒來紛紛問道:“小文,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昨天晚上怎麼又暈了過去?”
“我……我想是半路上太困,所以睡著了吧!”我撒了一個謊,“對了村長,昨天晚上老高和那個女鬼有沒有再次出現?”
“沒有啊,這事我也覺得很奇怪,不過的是咱們村裏今天一大早又有人死了,慘狀和老高的一樣!”
又有人死了?我知道,老高說的都是真的,這個竇娥的確是爲了我而來,只要我還活著,這件事她絕對不會算了。
“小文,你昨天晚上有沒有找到老高的魂魄?他怎麼說?”有村民在問我。
“我……已經找到了!”我爲了不讓大家擔心,我於是胡說起來,“村長,這件事的確不是老高幹的,而是那個女鬼!”
“是那個女鬼?”村長半信半疑。
“不錯,老高還讓我出去請一個厲害的道士來幫忙捉她,村長,這件事我看是等不及了,不然的話,估計還得有人死去!”
村長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什麼艱難決定一樣,“小文,既然這樣,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自然是越快越好!”
“那好!”村長和一干村民湊到一起商量了一會兒,大家掏出身上的錢交到村長手裏,隨後又給了我,“小文,一路上我也知道會很不容易,可村裏就這個情況,這點錢也不多,你拿去做個路費也行!”
我本想不要,可是身上又身無分文,因此只好接了過來,從村長家一別,回到家裏我簡單收拾了一下,換了一件最好最乾淨的衣服,這才大步走出了村子。
活了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走出村子,對於外面的世界我也向往,可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我也無心去想了。
山裏的路並不好走,我走了大半天才來到鎮上,而且現在還是午時,一天之中陽氣最足的時候,我知道竇娥或許就在我附近,由於各種因素,她無法出現而已。
花了五塊錢吃了一碗牛肉麪,我透過詢問找到一家網咖,透過網上我查詢到,在國內偏北部有一個茅山術士有些厲害,我打算去請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