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正坐公交車去上學。

    車上人少，但無情的是。

    而另則坐著兩個中年婦女，一個滿臉蠟黃，時不時向腳下吐出白白的唾沫，而另一個，在不停地磕瓜子，瓜子皮到處亂飛！

    不過無所謂的少年看著前方，只是受不了對面的兩個中年婦女，一個吐唾沫，一個吐瓜子皮，四處飛濺，怎麼看怎麼噁心。

    而周圍的其它人，對這個中年婦女的行為，也沒有任何的不滿。

    突然，到下一站，上來一位少女，坐少年身旁座位聽音樂，隨後冒出上車的一位白衣大媽，車上所有人看不見她。她下面而是飄浮，倒也不像電影中恐怖片的白衣女人嗎。

    長得又白又胖，渾身的肉起了疙瘩，加上她個子矮，就顯得有點臃腫了，她一雙熬白的眼珠，她張望了望，像是找什麼人。

    隨公交車繼續緩緩前進，少年選擇裝作看不見。

    倒也旁少女確漂亮，也可以聞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那一縷縷甜香，不過少年沒什麼興趣。

    卻聽到一聲女人的驚呼，少年睜開眼睛一開，卻發現是那個一直在吐著唾沫的中年婦女倒在了床位之下，她的嘴裏不停地向外噴著白色的泡沫。

    這一看，這中年婦女冒出的鬼息，這中年大媽作為鬼挑中了她，附上了身，當然所有人看不見發出的鬼息，只有少年的陰陽眼緣故吧。

    鬼息指是鬼上身或被鬼纏著冒出的黑煙氣息，帶來死亡又危險的息氣，只要把鬼息散煙，沒有危險了。

    這倒下的中年婦女，臉色蠟黃，一看就是久病不愈的人。此時的中年婦女，精神一起一伏，像是在不停地扭動，掙扎。

    再這麼下去，不用一個小時，這中年婦女肯定得死掉。

    中年婦女的嘴裏不停地冒著白沫，身體還一抽一抽的，這嚇壞了周圍的人。

    有人便大叫：“羊顫瘋啊，羊顫瘋啊，這是要命的啊，司機，快送去醫院。”

    公交車的司機開到側邊停下來，“來不及啊，前邊堵車了，我報120。”

    “打個屁，來不及，車上有沒有醫生啊，有的話快哼個聲，要出人命了。”

    亂糟糟的聲音混在一起，像在在炒毛豆，啪啪作響。

    旁的少女擔心道：“這下怎麼辦。”

    不多會便有一個人舉手，他一邊用手帕抹著頭小的溼汗，一邊喊道：“我是醫生，我是醫生，前邊的人請讓讓，儘量給病人爭取些時間。”

    老醫生快步走到病人身前，先是翻眼睛看看，然後又把了下脈，最後貼著中年婦女的心口處聽了會，神色變得很古怪。

    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把患者的腦袋和背閃扶了起來，拍了幾下，又按了下人中，最後無奈地搖搖頭。

    “不是羊癲瘋，我也看不出來是什麼病。”這名為李東泉的老醫生無奈對著周圍的群眾解釋道：“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很像是顛痢。”

    一聽這話，周圍的群眾中有人就使勁大喊：“還有沒有救啊。”

    老醫生遲疑了一會，然後這才說道：“只能盡人事如果能在半小時內把病人送到醫生進行輸氧急救，或者能勉強先把病情控制下來，再查明是怎麼一回事。”

    “不可能，現在下班高峰期，堵車，在救護車估計要一個小時到達，來不及。”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們皆是譁然，這意味著很快就會有一條生物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漸漸逝去。

    “這人生真是很難說，前邊還好好的，說不定下一秒人就沒有了。”有人如此感嘆。

    “這女人面板黃得像蠟肉，一看就是有隱疾在身的那種人啊。而且剛纔她還亂吐口水。”

    “別說了，人都快沒有了，那點事就放過去吧。”

    老醫生沒有理周圍眾人的議論，他用手帕查去患者口邊的唾沫，然後便湊下去，做起人工呼吸起來。

    人工呼吸一般只要往被施救者的嘴裏輸氣就行了，但有的患者不能自主呼吸，這時候施救者還得把捏著患者的鼻子，把他們肺裡的氣再吸出來。

    老醫生每幫患者吸一口，就能從患者的喉嚨中吸出一大口痰出來，然後再吐到一邊。

    這些痰青白相間，旁邊還有一層白花花的沫子，怎麼看怎麼噁心，周圍的群眾們即使隔著兩三米遠，似乎也能聞得到痰上的臭味，但這老醫生卻是一幅平靜的模樣，只是很有規律地幫患者呼氣，吸氣，然後吐掉口中的濃痰。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

    少年看到這，眼神有些波動。

    大約數分鐘後，老醫生似乎有些累了，他畢竟年紀也大，一直彎著腰對他的身體也是不小的負擔，他忍不住用手輕輕地敲打著自己的老腰。

    趁著這機會，少年站了起來，說道：“老醫師，你休息一下吧，她的病，我有辦法。”

    因為此時車廂中很安靜，少年的話立刻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視線刷地一下就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老醫生抬起頭來，有些驚訝：“你也是醫生？不對，你年紀這麼小中醫世家？”

    這一旁的少女喃喃驚道：“莫非……他是醫生？”

    老醫生也是搖搖頭，正要繼續給患者做人工呼吸的時候，卻看到我在向自己走來。

    他正想說話，卻看到這我伸手向自己一撥，他就感覺一股奇怪的大力襲來，整個人不停地後退，然後輕輕撞到了後邊的人牆之上。

    接著他看到這年輕人伸手扯著患者的衣領，把中年婦女整個人就這麼不知輕重地拎了起來。

    老醫生看得神魂驚裂，伸手大喊：“住手，不能亂動患者的身體，這會惡化。”

    接下來的一幕，直接讓他呆住了，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只看到那個年輕人擒著患者，然後用力一巴掌扇到了患者的臉上。

    啪！

    “在本道面前，也居然敢玩這樣的把戲。”

    啪！又是一巴掌。

    “青天白日，你這些死人不該出來。”

    啪！第三巴掌。

    “大媽，別本事算什麼附到這老阿姨身上。”

    啪！第四巴掌。

    “再不走，我把你打得魂飛魄散。”

    如果說第一巴掌時，周圍的群眾還有些看戲的心理，第了第三巴掌和第四巴掌時，他們就感覺到空氣中冷嗖嗖的，彷彿有什麼怪異可怕的事物在注視著他們一般。

    突然中年婦女的身上煙一散，從身體穿出來的中年大媽，她熬白的眼珠死死瞪著我，帶著死寂如聲音：“少管閒事，阻止我者死。”

    少年咆哮如聲：“滾。”

    中年大媽被少年咆哮一叫，從車窗穿越飄出去跑了。

    這聲音嚇壞了車上所有人，看著少年對著空氣大叫，他們好像有些莫名的詫異。

    打完四巴掌之後，少年把人往座位上一扔，拍拍手，然後回到座位上。

    老醫生腰骨不好，這時候才站穩了身體，他指了肖名昭，嘴唇不停地抖動，滿腔的憤怒卻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好不容易就要把話罵出來的時候，卻聽到旁邊有人喊。

    “醒了，醒了，那女人醒了。”

    在車上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這個面板蠟黃的中年婦女悠悠轉醒，她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哪個慫瓜使勁打我呢。”

    這地道的西北腔調立刻就讓整個車廂爆笑起來，剛纔眾人感覺到的寒意似乎已經消失不見。

    坐在患者旁邊的中年婦女用一種誇張的腔調說道：“大妹子，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知道不，剛纔你差點就中邪死掉了，要不是對面那個小道長几巴掌打你打醒，你就沒命了。”

    患者一聽這話，立刻不樂意了：“什麼叫我中邪了，要沒命了，我好著呢。”

    車中眾人皆是呵呵一笑，表情神態不一。有的人覺得這女人要強，也不算是什麼事，也有的人覺得這女人不識好歹，被人救了一命，還不樂意，連句感謝都不說。

    老醫生有股擰勁，他不相信患者的病就這麼好了，忍不住走上去，拉著患者的手，就把起脈來。

    這中年婦女卻不識好歹，一巴掌甩掉，然後刻薄地罵道：“死老頭子，你想幹什麼，佔我便宜啊。”

    車廂中眾人一陣無語，有人不平發聲道：“大妹子，你別不識好歹，雖然這老醫生沒有救得了你，但人家也有幫你人工呼吸，那些噁心的痰都幫你吸出不少。”

    一聽這話，這中年婦女立刻炸毛了，她跳起來，指著老醫生罵道：“好啊，你佔我便宜，我跟你沒完，誰來幫我報警啊，我要告這個老傢伙非禮我。”

    這下子車廂中的人笑得更大聲了，他們替這老醫生不值，拼著噁心勁去救這麼一個女人。

    但這女人非旦沒有收斂，反而撲向那個老醫生，雙手抓著對方的衣服，使勁罵道：“你這老不死，居然非禮我，大家快幫我抓著他，帶他去公安局。”

    車上眾人笑得前俯後仰。

    “那就賠我錢，對，叫做精神損失費的東西。”

    老醫生覺得極是丟臉，用左手袖子擋住臉，連連後退，那女人不甘罷休，依然糾纏著他。雖然醫生年紀是大了些，但要對付這樣一個大病初癒的婦女，其實不算難事，可他卻沒有還手，生怕不小心碰碰撞撞，又把這患者的急病給弄出來。

    隨後他們吵起來了。

    “那個你是怎麼做到的，怎麼把鬼嚇跑，不是人怕鬼嘛。”少女小聲好奇道。

    少年依然回答：“很簡單，人恐懼，鬼當然膽大，人膽大，鬼當然懼怕，只要你不怕鬼，鬼會被你嚇跑，人懼鬼，鬼懼人，恰恰相反而已。”

    “哇哦，這世上真的存在的鬼？你能看見鬼？”

    這小姑娘太純真了。

    不過少年頓時莫名其妙問他，心想我真愚蠢。

    少年毫無表情說道：“當我沒說吧，和你開玩笑而已，世界上哪來的鬼。”

    “對了，我自我介紹，我叫楊瑩，不知你叫什麼。”

    “葉宇飛。”葉宇飛雖不喜歡交友，特別不想和陌生人聊，他連忙終結話題，默默先下車。

    “太高冷了吧，話說還有一站到校了……”楊瑩看著車窗外的他走路遠去，她笑了笑，“有趣！”

    ……

    葉宇飛到校回宿舍，第一時間上床看手機。

    畢竟這宿舍就他一個人，另三個床空的位置，他喜歡安靜。

    宿舍的門突開啟，抱著被子走進來，又是帥氣清秀臉龐的一位男生，呃，是白日盡。

    白日盡將被子扔空床上，他擦了擦汗，又看葉宇飛一眼，“喲，小夥子，這麼巧。”

    葉宇飛冷漠繼續看手機，懶的回答。

    “哎呀，別這麼冷漠啦，我調查了，葉宇飛在這學校，所以嘛，有些意外你和我是同班，太意外了。”白日盡嬉皮笑臉，“我轉學到這你來咯，不說了，我樓下還有包還沒拿上來，先下去了。”

    葉宇飛雖然沒說什麼，但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