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決定天亮就直接回超市了。可正當我們的決定做出來的下一秒，黑山老鬼出現在了我們周圍。徐青和徐來以及南山精幹子弟開始做好戰鬥準備。

    我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冷靜。因為我感覺不到周圍除了黑山老鬼外還有其他惡魔或者怨靈的氣息，別的邪教人也沒有，他似乎並不是來打仗的。

    “你一個人來，就不怕我們把你給劈成兩半烤了？”我上前一步，直言道。

    他哈哈一笑後，在我跟前的火堆坐了下來，還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示意我也請坐。

    我在他對面，鎮定地坐著。自從當了掌門人後，我發現我的底氣更足了。面對黑山老妖我沒有了膽怯感，而非常自然鎮定地和對方面對面，也如同很稀疏平常。

    或許是在在見過邪教人太過惡毒的行跡之後，開始對惡毒有了免疫也未曾不知。

    兩人坐定後，他看了看我，恬不知恥地說著：“我就一個人。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們該不會不懂這點規矩吧？”

    “少說廢話，你想幹嘛？！”徐青對黑山老鬼道。

    黑山老鬼微微轉頭看了一眼徐青，然後視線再次落在我的臉上，他沒有回徐青的話，顯然是看不上她。所以不屑和她進行對話。

    徐青感覺受到了侮辱，就要拔刀上前，我給了徐來一個暗示，徐來會意地攔住了她。

    “我這次來是想找你討論討論人性。”他冷冷看著周圍的人後，再看看頭頂和周圍，然後視線回到我的臉上，他一雙眼睛，空洞地問我：“你覺得人性是邪惡還是良善的？”

    “當然是人之初性本善！”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黑山老鬼卻在我的回答後，露出譏諷的表情，他拿出一根樹枝，扒拉眼前的火堆後，冷冷道：“可我並不這樣認為。”

    “你怎麼覺得人性的？”

    他振振有詞地道：“人性邪惡，人比起惡魔還可怕。惡魔只是貪婪某一兩種東西，也只是爲了餵養自己。而人貪心太多了。人一旦有了貪婪之心，就會有利益的爭奪。一旦有了利益的爭奪，邪惡就散發出來了。人最可惡的還是，自己本就邪惡卻覺得自己良善。有多少人在吃素？還不是雞鴨魚肉，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裏遊的，都被人給吃過。哪裏良善了？請問！”

    我竟然有些語塞，這麼說起來，好似的確如此。可我始終覺得人有良善的根本：“你說的貪婪之心，也並不是絕對的壞處，人有了自己的想法，例如覺得馬車慢，有了想要貪短時間就可以到達目的地的念頭，纔有了汽車，然後纔有了飛機等交通工具。無論是吃穿住行娛樂，哪一種新事物的誕生，不是在滿足人類的慾望。適當的慾望促進社會進步。”

    “你這是在偷換概念。”黑山老鬼不屑地道：“當你和他人有利益衝突時，別人會讓著你？”

    “你和你妻子的事來說，若按照你的理論，沒有人會為另外的人捨棄自己的利益。如果是那樣，你會因為你妻子的事情，而哀痛欲絕？既然你覺得人是邪惡的，你如果覺得你是邪惡的，那麼你的痛苦來自於哪裏？”

    我的反駁讓他瞬間無語了。

    一時間他好似頭腦混亂，甚至我的話可能導致了他想起了一些自己妻子的事，然後整個人開始再次陷入瘋魔。他抱著疼痛欲裂的頭，離開了我們的視線。

    他雖然走了，我卻還在陷入人性如何的話題中。

    這個話題，實在不好辯駁。一個小偷爲了自己女兒的醫藥費而殺人，那麼他到底是邪惡的還是善良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結論不同。

    所以其實我自己多少有混亂。當頭腦出現混亂的時候，最好的法子就是去聽從內心的答案。我靜下心來聽了聽心中的答案，我的心說：善惡本同體，你我本同根。善惡一念之間。可成佛亦可成魔。凡是皆有因果定律。

    我長長舒展了一口氣“凡是皆有因果”，難怪佛陀說世間只一卦：種善因得善果。

    我們不需要去討論善惡如何，只需要知道，付出什麼得到什麼就足夠了。

    “此刻不殺，更待何時？”徐來的聲音把我從思索中拉回現實。

    我回到現實後，敏銳感覺周圍氣息不一樣了。對於徐來的建議我擺擺手否定道：“現在不是決戰的時候。”之前的確沒有感覺到邪教人的氣息，可是現如今已經很多邪教人聚集在了這黑暗的周圍。此刻若是開戰，我們處於劣勢。

    “是，掌門人。”徐來對我的決定，表示百分百服從。我此刻來不及解釋那麼多……

    “趕快收拾東西，我們趕快離開這裏。”我果斷決定，此刻必須快速離開。不然那群邪教人應該會攻進來了。我不想讓我身邊的任何人，在本可以安然無恙的情況下，卻選擇讓他們冒險。

    我有責任守護好他們的生命，以及讓他們的生命價值發揮在最恰當過的地方，綻放出更多的光，照亮更多的黑暗。

    “領命。掌門人。”徐來和徐青顯然也感覺到了周圍的異樣，立刻領命帶領大家離開。

    好在我們離開得迅速，也對這周圍環境還算熟悉，一群人皆平安無事。看著大家都安然無恙，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剛纔周圍邪教人太多了，想必後來你們也感應道了。”

    “嗯。後來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周圍沒有人群居住點，所以他們的目的可能是我們。好在如今大家都好。”我如今想想，都有些後怕。若不是黑山老鬼後來發瘋似的走開，他會不會突來來個突襲？這個假設讓我驚恐了一下。我提醒著自己以後還是要加倍下心，不要輕易相信邪教人。

    如今不是決戰的時候，可如今也是暗地裏偷偷開始執行策略，可以採取主動反擊的時候了。

    當務之急就是切斷歸來山和火葬場的聯絡。讓地獄之門下的大恐怖失去怨氣的供應。大恐怖的虛脫，也就是對方的虛弱。對方弱下去了，也就相當於我們這邊更強大。

    這是一個類似於坐蹺蹺板的遊戲，自己的位置如何，可以透過自己這方的重量改變，也可以透過對方那邊的重量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