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而死？”我重複了徐來的那句話的同時仔細看著那白骨，倒是分辨不出對方是他殺還是自殺。

    只是一具白骨而已，能不成還能告訴是自殺還是他殺？

    我之所以有這樣的疑惑，是我潛意識裏，不期待對方是自殺的。

    徐來“嗯”了一聲：“是的，這是自殺。不管是過於痛苦還是過於內疚或者不堪遭受折磨，無論是他人的詭計還是自己的不得已，總之是自己把自己弄斷氣都是自殺。”他語氣很肯定，可就是不說原因。

    “說說個子醜寅來。”我有點嫌棄徐來的含糊了，語氣有點高，態度也不算好了。

    徐來道：“其實也很簡單，一般他殺的，整個骨架的輪廓看起來就很緊繃，是一種防衛狀態。而自殺，整個白骨感覺起來就比較放鬆。”

    他這麼說我就懂了，這是內行人的話。可並不難理解，就如同男人對球鞋款式的分辨，以及女人對口紅顏色的分辨類似。那些東西外行人看起來幾乎沒什麼差別，可是他們卻會覺得有很大的區別。

    “好了，別傷感了。”

    徐來安撫了我一句，他感覺得出來我的異樣情緒。

    我的情緒，的確有點低落了，因為我對自殺這種事，一直深表同情和不解，更有惋惜。

    我們的肉體來自父母，我們的DNA者來自於家族甚至於人類，自殺是一種極其不負責的事情。若是被人蠱惑，則需要在來生不斷學會如何保持獨立的意識，維護好自我人格。若是自我殘害，那就是對於生命的絕望，除了要有獨立意識更需要拓展自己的智慧和慈悲心。

    生生死死是迴圈不息的，哪有絕對的死亡。自殺，相當於是留級的行為。而人因為意思層次並不開闊，所以很可能有人得重複輪迴很多次，重複這樣行為後，纔可得解脫。

    我對著那白骨唸了一段《往生咒》，可卻效果不大，沒辦法招來這白骨的魂魄。在這個地方，看見白骨看不見魂魄好似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了。

    我和徐來沒再探查那白骨，他不是我們今晚來教堂的重點，卻已經浪費我們不少時間。更重要的是，此刻的白骨也只是一具白骨罷了，沒有什麼特別的資訊可以給我們。

    我們的思緒，回到了現實，此刻外面的怪物好像徹底離開，或者正蟄伏在暗處等候我們也有可能。反正我和徐來打算在這裏休整休整。

    總感覺這裏有我們需要的東西在，決定好好仔細在這裏檢視下。

    “這竟然讓我有種天堂的感覺。”徐來看著那書桌，有些自嘲道。

    也是，這一晚上在外面折騰了那麼久，又是幻境又是密室又是怪物的，如今終於到了個安靜地方，更關鍵的是，這裏應該可以讓我和徐來有不枉此行的效果，這是我無比精準的第六感告訴我的。

    桌面上有些許灰塵，燈具上也是，看來這裏並不是一直有人來。桌面上有一個木質帆船模具，造型比例很協調，層次非常分明，看得出來是花了心思製作出來的，上面還有幾個人偶，是教父衣裳的模樣。

    這應該是教父乘坐來到的船隻，他把這帆船道具放在這裏，應該是一種對家鄉的思念之情。

    “怎麼怎麼無緣無故有個船隻模具啊，而且你看，年代久遠了，可看起來還很結實，當初的用料應該就是防潮防蛀的，是下了本錢的啊。”徐來對眼前的模具嘖嘖感嘆。

    我也對著東西很是讚歎，這簡直就是個藝術品嘛，都可以去古玩市場讓人估估價格了。

    我拿起那個足足有四五十釐米長的木質船模具，有十幾斤重。

    沒想到這東西這麼重，而引起我注意的是，在拿開帆船模具時候，下面露出了一個筆記本。筆記本被壓在下面，顯然是筆記本的主人並不想隨意讓人翻閱。可放在船隻下，又不焚燒或者掩埋了，可能是筆記本的主人，還有一些別的意圖。

    我放下船隻，正要開啟，被徐來給攔住了。他猶豫著擔憂：“萬一上面有毒液，對方是故意放在船隻下面的呢？或者這只是某個機關的開啟點呢？”

    沒等他說完，我已經拿起筆記本開啟第一頁了。

    是個中文筆記本，許是教父爲了熟練中文，所以來到教堂後，強迫自己書寫時用漢字表達吧。也正是如此，我和徐來看起來纔不那麼費勁，雖然不難懂，可也算是清楚了為啥那怪物不進來的緣故了。

    原來不僅僅是因為十字架的正氣，更是因為這裏是怪物曾經主人的地方，所以在怪物意識裡，有畏懼感。不敢來這裏造次。

    徐來也看了那筆記，他有些憤憤不平道：“教父就好好跟著《聖經》好好做人就是，沒事多念念《聖經》感受下主的教導，好好為人處事。跟人學什麼修行啊。這些洋人，還真以為閉上眼睛就是打坐啊！竟然還學人養小鬼！”

    私自修行是很危險的事，各個派別大多有傳承，就是因為這個因素了。我相信在我們國內如此，在洋人那，無論是黑魔法還是白魔法，也都是需要很注重傳承吧。

    “不過這教父應該是受了他弟弟傲宇的蠱惑吧。你看這裏說了和他弟弟一起在這裏修行的。這夾層中還詳細記載養小鬼的注意事項。”我翻找著筆記本，企圖在裡面再找一些別的線索。可知記載後來養的小鬼被人作祟，以至於不受控制。

    筆記本後面最後一句話是教父的絕筆，他的確是自殺的。敢情剛纔那白骨是教父啊，它之所以背對著十字架，想來是覺得自己無顏面對上帝吧。

    徐來冷不丁來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