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這棒棒糖又不是什麼名牌，所以利潤很高，五毛一塊的陳鼕鼕也不在意。

    小女孩出了超市門之後，忽然停住了，扭頭轉向我，臉色特別的平靜，就這樣直直的注視著我，像個成年人在審視著的眼神似的。我感覺腳底一股涼氣直竄向後腦勺，這是什麼情況？

    隨後她隔著超市的玻璃門衝着我笑了起來，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把我嚇了一跳。

    再去看的時候，那個小女孩卻一晃神的功夫就不見了，現在00後小孩真是夠皮的，大半夜的還特意來嚇我。

    我將錢放進收銀臺裡，心裏放心不下那個小女孩，走出超市門看了看，外面空無一人，但是卻有雙紅色的繡花鞋放在門口的臺階上，很是小巧，就像是四五十年代裹腳的那種裹腳老鞋。

    “這年頭還會有父母給自己孩子穿這種鞋子嗎？”我腹誹不已，將鞋子放在了超市的一邊，省的被陳鼕鼕明天看到。

    我回到櫃檯處，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滴滴答答，響個沒完，我聽的煩躁極了，半響後忽然反應過來，正常來說鐘聲只會響一分鐘而已，怎麼這次響了那麼久？

    難道是壞了？我仔細聽起來，忽然發覺這個鐘聲不是來自超市裏掛著的鐘表，而是我身前的櫃檯裡！

    櫃檯怎麼可能會放個壞了的表呢？

    滴滴噠噠……滴滴噠噠……

    櫃檯整個底部是密封的，固定在地上，我打不開，但是我可以清晰地確定聲音就是來自這裏麵。

    逐漸，石頭造的櫃檯桌上面出現居然了一絲血紅色紋路，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像極了那個員工名單上被劃掉的那種血液的鮮紅色，

    我確定我沒有看錯，這些大理石的板塊裂縫裏，彷彿一些紅色的東西要從下面出來一般。

    這一切就在我的眼裏逐漸產生著，我的心裏發毛，後悔自己怎麼接了個半夜的活，還是個那麼詭異的店。

    隨後在我一晃神的功夫，紅色紋路忽然消失了，一切都轉瞬之間平靜下來，好像櫃檯裡的東西忽然靜下來了。

    我一看超市裏的表已經一點了，下面的時間我再也沒有瞌睡的意思了。

    艱難的熬過一夜之後，那種詭異情況也沒再發生，但是我決心不幹了。

    誰愛幹誰幹。

    …………………………

    “我們店要招店長，決定就是收銀員裡面找，我覺得你很合適，到時候每個月工資底薪就是一萬塊，年底還有四五萬獎金。”陳鼕鼕一聽我要辭職，頓時笑眯眯的對我說道。

    毫不猶豫，我心動了，有個人說超過百分百的利潤就會讓人鋌而走險，我做其他工作一年的兼職也不定能拿到幾萬，但是這個店長職位可以讓我一年獲得十幾萬的收益。

    我答應了下來，但是還是向陳鼕鼕問起了前一個店員的情況，尤其是員工名單上面的介紹實在是太滲人了，什麼死……瘋之類的。

    “他沒死，收銀員能有什麼危險呢？他只是不想幹了而已，他都六十多歲了，現在應該早就退休了。”陳鼕鼕告訴我，隨後似乎看我沒有辭職的意圖了，笑眯眯的找個藉口便走了。

    我心裏始終放心不下，找到白班的張曉峰，問他周海的問題。

    張曉峰給購物的人結完賬，手裏沒活了，纔有空和我聊天。

    “周海沒死倒是沒死，但是他瘋了，現在在魔都精神病院！”

    “瘋了？進了精神病院？”聽了張曉峰的話，我頓時一愣，吃驚不已。

    陳鼕鼕肯定有很多東西瞞著我，他的目的只是想讓我給他工作而已，什麼月薪一萬，想拿也得有命才行。

    “對，聽說周老頭在這個地方幹了才七八天，回家就把自己剛出生的孫子掐死了，做成了肉餡，分給了周圍鄰居一些做餃子。”

    “尤其是他兒子閨女更可憐，都不知道什麼情況就把自己兒子吃了下去，等幾天發現的時候，那小孩渾身都被吃的就剩下骨頭架子被掛在廚房了，肉都進了肚子。”張曉峰嘿嘿一笑道。

    “他為什麼那麼做？”

    我差點忍不住將今天早晨吃的早飯吐出來，昨晚上看過那個周海的照片，是一個很面善的老頭啊，得多變態才能做出這麼慘絕人寰的事。

    “這麼跟你說吧，在你這之前我一共聽說過兩個夜班值班員，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一個周海是把自己孫子扒皮抽筋做肉餡，另外一個聽說就更慘了。”張曉峰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幾下。

    “還有個收銀員？”我頓時皺眉道。

    “當然了，不然之前誰在收銀？叫什麼名字不知道，但是聽別人說是帶著一家老小出來逛街，好不容易去次遊樂園玩，他中途去買水，老婆孩子就站在斑馬線上等他，一輛泥罐車忽然橫衝過來，側翻在旁邊。“

    “就那樣水泥車的蓋子破開了，水泥灌下來，妻女被活活做成了泥雕。”

    “你能想象那種場景嗎？水泥落下來的時候妻女還沒死，漏出來半個腦袋還能喘氣，然後等消防隊過來，被凝固的石子活活擠死了。”說著，張曉峰的眼神都變得陰冷起來。

    “那你居然還敢繼續在這上班？不要命了嗎？”我聽了忍不住頭髮麻，但是還是有些疑惑道。

    “我也不想幹了，但是還是要餬口的，你是大學生，我就是個小學沒畢業的。”張曉峰撇了撇嘴道：“我老家有句話叫人各有命，富貴在天，死了可能也是他們運道不好，招惹了什麼吧。”

    “我之前沒講清楚，你千萬不要開啟那個儲藏室的門，據說就是是因為開這個他們兩個才變成這樣的。”

    超市儲藏室的大門就在收銀臺的右側，佈滿鐵鏽的薄皮金屬大門，上面用掛環掛著，上面都有些掉漆了，陳鼕鼕告訴我那平常都是用來放大米等儲存時間很長的東西的，我纔來一天也沒機會開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