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別駕？你在川中可見過如此雄壯的兵馬麼？”

    曹操的目光盯著一封案牘，這是曹雄清點過三軍，報來的詳細的資訊，其中記載了這次出兵漢中的兵種，各自有多少，戰力如何，何人統領，十分齊全…

    曹操連連點頭，甚至絲毫沒有抬頭望向張鬆一眼，就好像對他不屑一顧。

    “蜀中明君劉璋向來以仁義治邦，不曾見兵戈，自然也沒有如此雄壯的兵馬！”

    張鬆這話說得不卑不亢…

    言外之意，似乎是詆譭曹操，說他…不仁義。

    果然。

    曹操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來。“怎麼？你這是說我不仁義嗎？”

    “豈敢？”張鬆眯著眼，小鬍子揚起，一句句話語中似乎別有深意。“大魏之主嘛，虎威在上，我張鬆哪敢胡言亂語呢？”

    “張鬆…”曹操哪裏聽不出張鬆話中有話，似乎，這話幾近嘲諷與不屑，曹操當即怒目圓瞪，顯得有些生氣。“我告訴你，我曹操視天下英雄如草芥，大軍到處，戰無不勝，攻無不取，順我者生，逆我者亡。”

    曹操的語調一聲比一聲高，顯得越發的堅決。

    “今兒個，我告訴你，你莫要以為有漢中這個屏障，我大魏的雄兵就打不到巴蜀，你回去告訴劉璋讓他伸好脖子等著吧，這次不需我曹操出馬，大魏世子就足夠剿滅整個西川，大魏的鐵騎必將踏過巴蜀之地。”

    講到這裏，曹操豁然而起，他雖然長得不好看，可整個人散發出的就是一股王霸之氣，讓人側目，儼然就是他提到的那八個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沒曾想…

    這股子氣勢根本沒壓住張鬆，他“哈哈”一笑。

    “曹公用兵如神，這天下誰人不知？大軍到處，攻必勝，戰必取我也是多有耳聞，比如…昔日濮陽攻呂布之事，比如宛城戰張繡之日，比如赤壁遇周郎，華容逢關羽，割須棄袍於潼關，奪船避箭於渭水……”

    張鬆的話儼然避開了曹操所有的成功之作，一樁樁，一件件的點名了他失敗之舉！

    這些事，甚至是曹操一生的敗筆…

    平日裏，所有文武均刻意的避開這些詞彙，就是生怕曹操聽到後大怒，沒曾想，今兒個張鬆說全了！

    “轟…”

    劇烈的一聲脆響。

    曹操直接將面前案牘上的竹簡重重的砸向地麵，整個人憤怒至極。

    “大膽，竟敢辱我！”

    曹操大手一揮。“左右，推出去斬了！”

    “喏…”頃刻間，無數虎賁士卒迅速的上前…

    張鬆卻是負手而立，一副無畏的模樣…

    程昱則急忙站出一步。“曹公不可，張鬆此人雖然言語冒犯，但他畢竟千里而來，向曹公朝貢，若斬之，恐怕失了天下人心呀…況且兩軍交戰尚且不斬來使，不論如何，劉璋派張鬆來也是修好的，就算是曹公不願意，也請放回張鬆吧！”

    “不…”曹操似乎很堅決。他大手一揮…“斬，必須斬！”

    說話間，虎賁士卒已經就要將張鬆壓下！

    卻在這時…

    “慢著…”一聲清脆的聲響傳來。“誰敢對張別駕無理！”

    眾人一看，喊出此話者不是別人正是世子曹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