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盯著那隻白皙的小手看了兩秒，手上沒有一絲絲多餘的肉，骨骼的形狀透過薄薄的面板顯出來，瘦的厲害，跟小妖精的爪子似的，以前的程似錦十指纖長圓潤，那裏是這樣枯瘦的樣子？

    陸沉眸中閃過心疼，順著程似錦的手看上去，對上她的眼睛，一時間有些困惑：“怎麼了？”

    “我們就兩個人，你點太多了。”雖然廣式茶店精緻量少，但也架不住陸沉整張選單這麼點啊？點了那麼多又吃不完，不僅浪費糧食還浪費錢，錢不想要的話給她好不好？

    “你不是……”陸沉差點脫口而出“你不是飯量很大？我怕你吃不飽”，說了個開口吞回剩下的那些話，陸沉眸色暗了一瞬，似乎是失落，他合上選單交給服務員，“就這麼多，再要一份魚片砂鍋粥。”

    程似錦現在很瘦，每天吃的東西很少，陸沉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曾經那些調侃程似錦的能吃的玩笑話再也說不出口。

    “好的，您稍等。”服務員接過選單離開。

    因為過了用餐高峰，茶餐廳根本沒什麼人，只有他們這一桌，點的東西上的很快。

    程似錦喝了小半鍋粥基本就飽了，又吃了兩個蝦餃一塊蘿蔔糕，徹底地飽了，程似錦擦擦嘴，一抬頭正撞上陸沉的目光。

    陸沉眼睛裏還有沒收回的專注和心疼，絲毫沒有偷看沒抓包的心虛尷尬。

    “就吃這麼些嗎？”陸沉微微地笑，眼裏的心疼愈加濃重，飯量跟個貓似的，不瘦纔怪。

    “嗯。”程似錦點點頭，表情很僵硬，“吃不下了。”

    吃的好好的一抬頭髮現自己的前男友兼現任老闆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真不是什麼美妙的感受……

    簡直可以用驚悚來形容了。

    沉默。

    陸沉突然伸手握住桌面上程似錦的手，神色莊重，“我……”

    程似錦觸電一樣掙開縮回手，腦袋彷彿被誰拍了一板磚“嗡地響起來，連帶著臉也“嗡”地一聲熱起來，程似錦垂眸壓根不敢看陸沉，“陸總請您自重。”

    “程似錦，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陸總繼續去捉程似錦的手。

    程似錦躲的遠遠的，縮著腦袋跟只鵪鶉似的，“我不想聽。”

    都過去了那麼久了，即使是誤會，她也不想聽了，因為真的沒有必要了。

    “那我等你想聽了再說。”

    “不必了，我永遠都不想聽。”

    “程似錦……”

    “別說了！”程似錦拎起包站起來，臉色明明微紅，卻凝著一張臉，表情很差，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被氣的，“我吃好了，自己回公司就行，陸總再見。”

    程似錦逃也似的離開飯店。

    陸沉要說的，無非就是當年的事情，那是她的傷疤，雖然癒合了，但一掀開，又是血肉淋淋，那是她永遠都沒辦法面對的事情，那是背叛。

    陸沉目光落在對面空落落的位置上，眸底的柔軟緩緩消失不見，黑眸中一瞬之間掀起狂風巨浪，一派洶涌，又緩緩歸於平靜。

    陸沉拿起手機找到微信上嶽之然的名字，發訊息過去：訴衷情計劃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