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似錦搖搖頭，神色懨懨，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

    陸沉本著不能浪費資源的原則喝完剩下的水順手把紙杯扔到椅子下的垃圾桶裏，右手驀地覆住程似錦放在腿上的左手上，然後緩緩握緊。

    程似錦觸電了一般渾身猛地一抖，身上突然一股燥熱，四下躥開，背上瞬間出了一層薄汗，程似錦臉上的溫度彷彿炸開，有不斷上升的趨勢，紅著一張臉猛往回縮手。

    陸沉卻握得更緊了，根本沒辦法掙開。

    “陸沉你幹嘛？”程似錦委屈巴巴地看陸沉，臉已經紅成了紅蘋果。

    陸沉言簡意賅：“暖手。”

    程似錦：“……”

    程似錦的臉更紅了，腦海裏反覆地滾動著一句話。

    陸沉他，有病吧？？？

    為什麼要做一些讓人摸不到頭腦的事情？難道早上出門沒吃藥嗎？

    如果陸沉知道程似錦是這樣想他的一定會吐血，並讓她付出代價。

    沉默一會兒。

    陸沉張開兩片薄唇緩緩吐出一句話：“你不想說點兒什麼嗎？”語氣平平常常，聽不出來喜怒。

    “對不起。”程似錦無比誠懇。

    “嗯，還有嗎？”

    我可以繼續追你嗎？程似錦張了張嘴到底是沒好意思說出這句話，“沒了。”

    “嗯。”陸沉神色淡然，眼神也是淡淡的，根本看不出在想什麼，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兩個人的相處模式，陸沉什麼都不表達，做的事情在朋友之上，卻又只是朋友。

    程似錦想往前一步卻又不敢往前。

    陸沉點點頭，“我接受。”

    追個屁追，程似錦你早點臉有點自尊清醒點吧，別對你好一點就不知今夕何夕。

    “哦。”程似錦垂眸掩去眼裏的情緒，抿唇吸了兩口氣從陸沉手裏掙自己的手。

    “老實點兒。”陸沉按住程似錦的手不讓她亂動，聲音裡有了兩分嚴肅，“跑水了的話你還想再挨一針嗎？”

    程似錦沒抬頭，使勁掙了一下，“你放手行嗎？”

    “我為什麼要放手？”

    陸沉問得理所當然，一雙黑眸之中墨色沉沉，緊盯著程似錦，表情很認真很認真，經歷了被程似錦拋棄這一遭，陸沉纔算明白一個道理：該出手時就出手，要不然煮熟的鴨子也會飛。

    “你到底要幹什麼？”程似錦放棄掙扎，抬眼委屈巴巴地瞪著陸沉，眼底已經攢了滿滿一包淚，搖搖欲墜，聲音裏帶著哭腔：“陸沉你太討厭了，太討厭了……”程似錦討厭死了陸沉現在的樣子，她從來都不敢想陸沉會喜歡她，更不想永遠這樣不清不楚。

    “怎麼討厭了？”陸沉摸了摸程似錦的臉，滿臉的“我怎麼了”的表情，他覺得他表現得夠明顯夠赤裸裸了，程似錦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麼長的？根據他對程似錦的瞭解，這種時候不應該給點顏色就開染坊嗎？

    “你就是討厭。”一滴淚滾出眼眶，緊接著第二滴第三滴順著程似錦的臉頰簌簌而下，好像一個開啟了開關的水龍頭，淚水流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