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罵算什麼，小暖不是也罵了你嗎？”

    不想這個沒皮沒臉的東西竟然露出了幸福的表情，“你不覺得小暖說髒話的時候特別可愛嗎？”

    好嘛，這就叫臭不要臉，可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各花入各眼，看得出這貨也確實不像違心的瞎說。

    我們吵也吵過，罵也罵過，轉念一想，這個雜碎我還用的著，因為按照吳海濤自己之前的說法，他這算是給那隻清朝女鬼打工呢，而清朝女鬼的老闆卻是豸邪老母，工作的職責是負責看守噴泉地下水中冷卻著的十年水猴目。

    我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露出了笑臉，“行了，吵過架後咱們還是好朋友，既然你心願也了結，那就回去吧，用不用我送你啊？”

    “啥，還回去？我都做好了要不被你搞得魂飛魄散，要不被你超度的打算，好不容易逃脫了她的魔掌，我為啥還要回去自討苦吃。”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在隱瞞，於是乎將我覬覦十年水猴目的事情和盤托出，並且直言相告，希望他做我的內線。

    “其實你今晚算是幫了我的大忙，了卻我的心願，論情倫理我都應該知恩圖報，可是這個時間點兒你讓我回去做無間道……不是坑人嗎？”

    我不明所以的問：“我坑你什麼了？”

    “你不知道，現在都快四點了，我們每天到這個時間是要點名的，若是遲到，肯定要遭到清朝女鬼的毒打。”

    我驚訝的說：“點名，現在做鬼都這麼難了麼？”

    吳海濤苦悶的回答道：“別說是你了，就連我自己都想不到會這麼慘，做人的時候每天上班打卡，做了鬼還要繼續。嗨！怎麼說呢，雖然我們不是人，但組織架構卻非常正規，畢竟是個團隊，制度也明確。”

    我勒個擦，我不免露出佩服的神情，不想作為他領導的那個清朝女鬼竟然如此與時俱進，思想開化。用現代企業的思路去管理手下的安保人員。

    當然了，這一切絕對是豸些老母的主意，想到此處我不免慨嘆，你說你個老虔婆管理能力這麼強，做什麼不吃飯，天天歪門邪道，不走正路。

    沒等我反應過來呢，吳海濤倏的一下從鏡子中飄了出來，此刻的他勁頭倍足，我這才反應過來，這廝是在我的法器中溫陽了好一陣，此刻竟然完好如初，打它的是八卦鏡，醫治好他傷勢的還是八卦鏡，人生的奇妙之處就在這裏。

    “好吧，既然你這麼坦誠，那我就幫你這個忙，現在眼看著時間快到，我得抓緊回去，以免那清朝女鬼懷疑！”

    “那你多加小心！”

    “隨時聯絡！”

    吳海濤化作水球，生死時速一般的朝著鎮中心廣場的方向飛馳而去。我長嘆一聲，總算是又查到了十年水猴目的下落。

    我回頭向樓上小暖的家望去，此刻臥室的檯燈點著，粉紅色的窗簾顯得有些褪色，就好像她那顆熾熱的心漸漸冷卻。

    原本我想帶著這個訊息立刻就去排憂五金店，聽聽眾人的意見，可是此時剛3點50，天還黑得一塌糊塗呢，怎好意思這麼不見外。

    於是我決定先回家補覺，等早上再做打算。

    躡足潛蹤的進了家門，幸好沒打擾到老孃，可是躺下的我卻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小暖傷心的樣子，讓人憐惜，卻又無可奈何，因為罪魁禍首就是我自己。

    我默唸著靜心神咒，希望能夠撫平內心。這個咒語是百靈百驗的，記得之前內心不論多麼焦慮的情況下，我只要背上幾句，總會起效。

    可是今晚不論我反覆來上幾遍，腦子裏小暖那副訣別時悲傷的樣子卻揮散不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睡著了。電話聲響起的時候我才發現竟然已經是上午九點一刻。我揉著惺忪的睡眼，還真沒想到來電話的竟然是老孃。

    按下接聽鍵後，還沒等我開口呢，老孃便迫不及待的問我小暖今天為什麼沒來上班，是不是和我有關係，因為連她的電話都不接聽了。

    無奈之下，我只好直言相告小暖辭職的事實。

    老孃聽罷是劈頭蓋臉的臭罵了我一通，並勒令我無論如何也叫把她請回來，我苦笑了一聲，沒做任何回答。老孃沒聽出我笑中的意思，氣得又罵了我足足十五分鐘。

    罵吧，罵吧，都是我應得的報應。

    此刻我不僅覺得不抗拒，甚至還覺得好受了不少。

    但是不知為何，淚水卻流淌了下來。雷煙火炮過後，我掛掉電話，仍舊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硝煙瀰漫。我擦了擦眼淚，心中頗為迷茫，我到底為什麼會哭，是自責、愧疚、單純的難過，還是我發現自己真的愛上了小暖……

    洗漱完畢，我帶著昨晚用兩個姑娘的憤恨所換來的線索來到了五金店，一進大門一個梳著寸頭，穿著西褲白襯衫的男人正在跟牛哥激烈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