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您這麼大的糾紛，我也沒權利處理啊，這樣吧，您容我跟領導反映一下，然後再給你答覆好嗎？”

    這話說出來，差點兒沒把我們的鼻子氣歪了，都原形畢露了，還有功夫和我們說這種假大空的搪塞之詞，李然向來不管不顧，照著小趙的臉又給了一巴掌。

    他大罵道：“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怎麼說你也是隻魍魎啊，要能耐有能耐，要本事有本事的，怎麼被馴化成了這副熊樣？”

    晃著鳥喙一般的大嘴，小趙怯懦的說：“哥們兒，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想和你們多做解釋了。我一打工仔，能維持著生存就不錯了，還哪兒來的什麼氣節和尊嚴。”

    嘿！這話說的，讓人既好笑，又好氣。

    但仔細咂麼著味道，又讓人覺得心裏發酸，產生了憐憫之情。

    不論怎麼說，他這次總算是說了句人話，看著他這嚇破了膽的樣子，我也不想再可著軟柿子捏。

    於是我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這樣，帶著我們去找常經理，你也就別在中間充當傳話筒了，免得還要受夾板氣。”

    那常經理就是當年給我落實貸款的負責人，現在看來這貨是這裏所有工作人員中最為磊落的一個，因為他敢承認自己姓常（常生喚）！

    小趙脫下外套，矇住了腦袋，然後帶著我們三個從簽約室出來，向電梯走去。

    畢竟這裏還有客戶，而客戶自然是人了，所以爲了不露餡，嚇到旁人，小趙的做法也還算是對的，我們三個並未阻攔。

    簡短來說，我們很快便來到了十七樓加，所謂的十七樓加和十七樓半僅僅半層之隔，這也是為什麼我會——簡短來說……

    牛哥和李然覺得非常新鮮，這和我第一次坐的感受一樣，因為平時沒有哪個普通百姓會坐電梯只爲了提高半層的，當然了他們哥倆上來後才發現自己乘坐電梯非常多餘，因為此刻他們只是魂魄而已，完全可以穿過頭頂上方的樓板，直達十七層加！

    輕車熟路，我第二次來到了常經理的辦公室，看到自己的屬下蒙著頭，起初他也有些意外，當關好門，小趙慢慢將衣服從頭上摘下後，常經理也顯得大吃一驚，轉而神色凝重的看向了我們三人，畢竟小趙已經鼻青臉腫，被打得現了原形，況且他自己對面的三個是一人兩鬼，顯然不是善茬。

    “嗯……我們是不是見過？”，常經理終於先開了金口。

    “你的記性看樣子不如小趙，他還記得我的全名呢，提醒你一下，去年夏天我來這裏辦理了陽壽抵押貸款，我姓杜，叫杜磊思！”

    我邊說著話，邊走到了他的近前。

    顯然常經理的目光中流露出了意外，因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他的計算中，去年夏天用陽壽辦理抵押貸款的人，現在早就歸閻王爺管了吧，怎麼可能還是個人的狀態戳在他面前呢。

    面對他那張頗為驚訝的臉，我的嘴角上揚，因為我非常清楚，在心理上我已經佔了上風，這是談判的策略，我越顯得表情輕鬆，他越是心裏沒底，只是余光中，我發現他的手腕上也套著一個白鋼手鐲，上面的數字是0001。

    這是個吉利的數字，特殊的號碼，代表著他的元老地位。

    但是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他同樣也是一個被人控制驅使著的奴才而已。

    想到此處，我故意露出譏諷的神色，將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腕上，果然只這一眼，昔日霸氣外露的常大經理趕忙用另一隻手擋住了手腕，麵露出心虛的樣子。

    “杜先生，您無故打人，攪擾了我們的工作，自己覺得合適麼？”

    “常經理，您坑蒙拐騙，將老百姓推入深淵，自己覺得合適麼？”

    這個絲毫沒有停頓的回答，把常經理噎得夠嗆，半晌他才結結巴巴的說：“貸款合同是你自己白紙黑字簽好的，還按好了手印，做人總得講點兒道理吧，你情我願，誰也沒拿刀逼著你不是？”

    “雖然我不覺得和你這個魍魎邪祟談做人的道理是個明智的做法，但是既然我已經來了，也不妨再多囉嗦兩句。我當年用陽壽辦理抵押貸款，不論是我自己鬼迷心竅，還是自作自受，我們合同是不是籤的好好的，還款就可以兩清了？”

    “當然！可你還了麼？”，常經理此刻故作鎮定，一臉好像佔着理了的樣子。

    “放你的屁！”，說道此處我是上去掄圓了就給了他一嘴巴，緊接著我單手薅住了他的衣領子咆哮道起來。

    “還貸款可以，但是你們這幫損種告訴我怎麼才能回來這裏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