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這裏的生意仍舊出奇的好。

    有不少人都翹首期盼的穿梭在這個狹窄且低矮的走廊裏，可是他們還不知道，貸款成功後等待著自己的命運將是如何的悽慘悲涼。

    人來人往之間，有不少他們的員工，這個從職業的著裝上便能看的出來，這些人看到我並未感到意外，可是當他們看到牛哥和李然，全都露出驚訝的神情。

    看來他們是能夠看得到鬼魂的存在的，而相反這裏其他和當年的我一樣被哄騙而來的人，他們則完全無睹於牛李二人的存在。

    是啊，畢竟他們只是被錢拴住手的普通老百姓。

    穿過人來人往的人群，我來到了當年小趙領我進去的那間簽約室門口，隨著停下腳步我是滿頭大汗，腰痠背痛，雖然這一年以來用歸靈酒滋養著身心，可是在這個半層樓內哈腰前行，屬實不是人做的活！

    加之這一年來我的體重並沒有太大的變動，理論上講我還是個十足的胖子，胖子雖然看不見腰，但是不代表沒有腰疼的權利。

    簽約室的門外，我敲了幾下，果然裡面出來了熟悉的聲音，“稍等一下，還沒輪到您呢，請耐心等候！”

    沒錯，燒成灰我認識他的骨頭，壓扁了他的腦袋我記得他的聲音，說出這句語氣極其禮貌的話的人正是業務員小趙。

    我曾經在腦子裏不停的反覆重複播放他當年跟我說過的話，從斷句，到邏輯重音，再到語氣我是一點不帶聽錯的！

    想到此處，我是不再客氣，歪著身子抬起腳，照著門就給了它一下子，瞬間砰的一聲，簽約室的門險些被我踹得稀巴爛。

    不論是屋內的人，還是走廊的人，都發出了一陣驚呼，我是不管那個，踉蹌著鑽了進去，一下坐在了沙發上，抽出桌子上的紙巾便擦起漢來，而牛哥和李然也隨後進來，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屋內小趙正衣冠楚楚的給一個女客戶介紹業務呢，看得出兩人相談甚歡，十有七八用不了多一會兒，這個女客戶就要上當，聽從他的指引用陽壽辦理抵押貸款，步我的後塵。

    小趙眼還是很尖的，看得出他一下便認出了我，“是……你？”

    “老弟，記性不錯啊，還記得我呢啊？”，我是毫不客氣，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大口的喝了起來。

    “呃……”

    小趙緊了緊衣領，然後滿含歉意的和自己對面的那個女客戶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有個老客戶遇到一些問題，這樣吧，你要不先出去等等我，稍後我解決完他的問題，再來商議您的事。”

    畢竟我可是破門而入的，那個女的也看出我不是善茬，所以巴不得能趕快離開，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可是從她的臉色中也能看得出來了，她並不高興，畢竟是我打擾了她的簽約程序，可是由於我凶神惡煞要宰人的氣質，她也不敢妄加指責，所以低著頭不悅的向門口走去。

    小趙見狀忙不迭的繼續道歉：“不好意思，給您造成不便了。”

    那女客戶出去後轉身把門關上了，小趙的表情也瞬間隨之嚴肅了起來，此刻他緊鎖雙眉的看著我，似乎在琢磨著如何後發制人。

    我噗嗤一聲笑著說：“這麼久了，沒想到你一點兒沒變，還這麼斯文敗類的呢？”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是杜磊思，杜先生是吧？”

    “沒錯，你的記性還真好，老顧客的全名都一個字沒落下，全記著呢！‘十七層半’，‘十七層加’，哈哈哈，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快一年了，你這買賣看樣是越來越紅火，怎麼樣，坑死多少人了？”

    “呵呵，杜先生說笑了，我們正當買賣，怎麼可能坑死人呢？”小趙尷尬但卻不失禮貌的笑了笑。

    “怎麼，沒見過死人是麼？”，說著我往旁邊一指，小趙這才猛然發現跟我一同前來的還有兩個“靈體保鏢”，由於方纔我行事野蠻，他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還有跟自己的女客戶解釋上，所以此刻他看到牛哥和李然兩隻鬼魂，難免訝異。

    這從他變了顏色的臉上就能夠揣測出此刻的他有多麼的驚慌失措。

    “您……您這是？”

    “哦，看得見是吧？我以為你還想再裝會兒大瓣蒜呢？”

    說罷我將身背後的三黃燈解下，啪的一聲立在茶几上，而對面坐在寫字檯裡面的小趙一臉惶恐的看著這個造型古怪的檯燈，顯得愈加的無所適從，侷促不安。

    “你……想怎麼樣？”

    我將燈頭對準了他，手指懸在開關之上道：“做好準備，馬上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