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偶遇老者
我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身體疲憊,卻依舊不想停下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就這樣走了很久,一個噴嚏打了出來,緊接著接二連三的打了三四個噴嚏,我想我是感冒了。
果然——瞬間鼻涕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以防尷尬,我趕緊用手擦去,連續的幾個噴嚏不免讓我眼冒金星,我晃了晃腦袋抬頭一看,不遠處竟是財富永恆大廈。
馬路一側的環路站點廣告牌滾動著廣告——曙光人壽,歡迎您來到美麗的新世界!
“又是這兒……”,我心中默唸。
“可是這廣告怎麼變成保險了?對,看看去!”
打定注意後我大步流星的向大廈方向走去,全然不顧手中還沾著鼻涕,一個發傳單的小哥將一個超市的DM單送到我手裏,我接過來不假思索的擦了擦手,然後團成一團仍在了轉角的垃圾桶裏。
走進大廈,匆匆的擠進了電梯,“麻煩幫我按下18!”
此刻我的心情既激動,又緊張,也許謎題馬上就要被我破解了。
電梯門一開,我已經下意識做好了彎腰出去的動作,可眼前呈現的卻是一個完整的樓層。我緩緩的挺起身板,一時沒緩過味兒來。
這時後麵電梯內的人不耐煩的的問道:“你到底是下還是不下?”
我這才趕忙走下電梯,呈現在眼前的是正是“曙光人壽保險”,我剛走沒兩步,一個一臉熱情洋溢的小夥子便走上前來,“先生,需要辦理保險是麼?裡面請!”
我看著他滿臉笑紋的臉問道:“這層樓有個來福信譽貸款的你知道麼?”
小夥子一臉茫然,“沒聽說過啊,我們公司在這裏開了五年了,您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啊?”
“我打聽一下啊,咱們這層是不是曾經一分為二,一層叫‘十七層半’,一層叫‘十七層’加?”
小夥子仍然迷茫的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我向裡面看了看,整個公司的裝修風格和走廊寬度都變了模樣,難道是我記錯了地方,不能啊……
失望的我瞬間沒了力氣,沉重的走向另一側的電梯口,剛好電梯門開啟,我失落走了進去,看來是撲空了。也許我的人生也就快接近尾聲了,我這中邪的身子除了靠歸靈酒維持別無他法,我是不是應該坦然面對,接受死亡呢?
電梯一路順暢的向下,讓我回憶起那日的經歷,“對了,門衛保安!”,我快步跑向了門衛。
“麻煩打聽一下,你們夜班的保安還在這裏麼?”
“啊!都這點兒了,夜班早下班了,再說我們這現在是倒班制度,你找哪一個?”
由於我也不知道怎麼稱呼他,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半天,突然一個深刻的印象映入我的腦海,“對了!就是那個眉角有道疤痕的夜班保安。”
“你說老張啊!他早辭職了。”
“辭職了?”
“對啊!回老家去了。”
“他是哪兒的人啊?”
“哎呦!這我可不知道,我們這兒鐵打的硬碟流水的兵,雖然知名知姓,可是誰和誰有多熟悉,那還真談不到。”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謝別了白班保安,走出了財富永恆大廈,這半年來的經歷如同過電影一般在我的腦袋裏一遍一遍的回映著,接受死亡吧,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阿嚏……”,又是一連串的噴嚏。
我趕忙又用手擦了擦流出的鼻涕,渾身一哆嗦,嗓子都疼了起來。
咳嗽了兩下,清了清嗓子,抬頭一看,路邊的麪攤兒還沒收,去吃一碗熱湯麪吧,發發漢也是好的。
想到這兒我走到了麪攤兒找了個地方坐下,我的對面坐著的是一個衣著樸素的老頭,一身老蘭色的中山裝,外套著軍大衣,一頭銀髮,膚色古銅,面前擺放著一大碗抻面和半碟小菜,旁邊是一杯白酒。
老頭手握著筷子邊攪動著麵邊吹著熱氣,見我坐下微微一笑,建議道:“來碗這小夥子做的抻面,味道不錯的。”
我心想這可是我的專業,他做的再好應該也不大可能超越得了我,再說了,如果他要是有那個手藝,怎麼可能屈就於此,只做了個路邊攤。
轉回頭仔細打量這個地方,一共六張桌子,倒是大致都坐滿了,支起這攤位的是一對年紀二十出頭的小兩口,男的負責做麵,女的當服務員上面,順便收錢。
既然來都來了,畢竟我也是奔著這熱乎勁兒來的。“來一大碗抻面,一疊小菜,一杯白酒”。
我點了同樣的東西,靜靜的等著。
“好,一碗抻面大碗。”
女的向丈夫複述一便後盛了一疊小菜,拿著一杯散白酒送了過來。
不多時,我的麵也做好了,不知是否是忙碌了一宿的原因,這碗抻面打鼻兒的香,我先喝了一口湯,湯的味道濃而不膩,骨湯剛剛好。
我抄起筷子夾起了麵送入口中,麪條筋道爽口,簡直讓人慾罷不能,我大口的吃了起來,絲毫不顧及形象,鼻涕要流出來,我都禿嚕兒一聲的吸回,生怕耽誤我吃麪。
對面的老頭看著狼吞虎嚥的我說:“怎麼樣,沒騙你吧?”
我頭都沒抬,連聲稱是,老人繼續道:“哈哈,做麵的是我兒子,那個是我兒媳婦。”
我這才抬頭看向老者,心想這老頭當“托兒”倒是一把好手,但不得不承認,他兒子做麵的水平絕不在我之下,甚至是別有一番風味。
我笑著說:“手藝可不賴,我就是開面館兒的,要說這做麵我也算是個行家了,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公允的說,你兒子這麵做的——到家!”,我撂下筷子拿起酒杯說。
老者見我誇了他的兒子喜笑顏開,“哎喲,真的麼?哈哈,都說同行是冤家,能從同行的嘴裏麵說出這樣的話,我聽著都高興啊!您說您是開面館的?”
“對啊,‘吉祥麪館’就是我開的。”,我平淡的說。
“什麼?‘吉祥麪館’是你開的啊?哎呀,失敬啊!今天可是真遇見做麵的行家裏手了。”,老者驚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