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您辭職了？”，我手裏還握著冷杉果呢，看來此行的目的不論是哪個看來都沒有意義了。

    “龐國話犯了這麼嚴重的事，我這個院長難逃其咎，與其等著上面下處分，還不如我自己主動點兒呢。”

    我和牛哥這才恍然大悟，也難怪，自己的手下利用職務之便和專業所長參與制做邪藥，作為領導除了引咎辭職外還能有第二條出路麼，這個龐國華還真是害人害己。

    “原本我還想讓您看看這冷杉果呢，現在……”

    姜向晨低下了頭，一臉的惋惜，“我和科研事業的緣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這不公平，他犯錯和您有什麼關係！”

    我見到他難過的樣子不免心中不平，這個一心撲在科研上的學者，放棄大城市的優厚待遇，大好前途回老家工作，在老百姓的心目中那是有口皆碑的，現在竟然落得這麼個下場，不免令人痛心。

    姜向晨推了下眼睛，眼圈泛紅，“於情於理我這麼做都是正確的選擇。呵，這就是我的命吧。”

    就在此時，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姜向晨接聽了電話，那邊的聲音不僅大而且急促，連坐在沙發上的我和牛哥都聽的清清楚楚，“姜院長，58號病人又發作了，距離上次注射鎮靜劑的時間不長，怎麼辦啊？”

    “再注射！如果任由病人發作的話，對他自己的傷害會更大！”

    “可是間隔時間太短，我擔心病人的身體會承受不了，況且……”

    “況且什麼？十五分鐘後我纔不是你的院長，但你記住，現在我還是！出了什麼問題由我承擔！聽見了麼？”

    “是是是，姜院長，我們馬上按您的吩咐做！”

    “快，病人的身體要緊，不得有誤！”

    撂下電話的姜向晨一臉的悵然若失，他呆楞楞的又猛吸了一口煙。

    馬上就要離開這個終日救死扶傷，風風火火的崗位了，一時間他彷彿還不能完全相信，我看著這個有作為，敢擔當的醫生髮自內心的覺得可惜。

    這種情況下我們也不好久留，簡單的打過招呼後我和牛哥也只好離開。

    步入電梯後我們兩個一人手裏握著一顆冷杉果，如同兩個愛好文玩的中年油膩男。在臨出醫院大門的時候牛哥猛地停下了腳步。

    “咋了，哥？”

    牛哥緊鎖眉頭，看他的樣子彷彿想起了什麼事情似的，我不解的看著他半晌，他才如夢初醒一般的瞪大了雙眼道：“你記得姜院長剛纔說什麼了麼？”

    “他說慢走啊……”，看著牛哥激動的樣子，我實在不知道他抽的哪門子風。

    甚至懷疑是不是這冷杉果內的毒素感染到了他身上，該不會是跟同樣吸食的患者一般出現幻覺了吧，怎麼一驚一乍的呢？

    “哎呀，不是這句，是他打電話的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牛哥急得幾乎要將手中的冷杉果捏碎了似的。

    “電話中的最後一句，他好像是說‘病人的身體要緊，不得有誤！’，是麼？”

    牛哥猛地點頭，眼神中露出了發現美洲新大陸一般的驚喜。

    “咋了，有啥問題麼？”，此刻的我仍一頭霧水。

    “哎呀，你什麼記性啊，提示你一下，還記得我們兩個和師祖柴宜被黑衣人關進鐵籠的時候，那黑衣人接到電話時的場景麼？”

    牛哥的一句話瞬間提醒了我，那日我們三個被抓，本來是要被黑衣人用搶處決的，雖然現在看來很有可能只不過是一場戲而已。

    可是他那時接到了一個電話，讓他趕快拿三葉草的提取素找牲口做實驗，因為俄luo斯的買家就快到了。當時電話那端和黑衣人對話的那個人可是義正言辭的，不像做戲。那通電話中黑衣人和他有過激烈的爭執，他們兩個在三面古佛一派中好像還是是平級，可是最後那個人卻命令的說這個是老闆的意思，不得有誤。

    想到此處，我如同被雷擊中了一般……

    “你是說‘不得有誤’，難道姜向晨是？”，我瞪著眼睛看著牛哥，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推斷。

    就在我們驚訝之時，姜向晨手託著紙殼箱費力的從電梯口走了出來，一見到我和牛哥竟然有些意外，“還沒走呢？”

    “啊……”，我竟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應對。

    突然，醫院大門開啟，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我們定睛一看，竟然是譚鵬，他看到我和牛哥一笑，並沒有說話，能看得出他此行的目的正是我們面前的姜向晨。

    只見譚隊長走到他的近前問道：“怎麼，您辭職了？”，譚鵬的語氣之間沒有絲毫的意外，彷彿早就猜到了一般。

    姜向晨苦笑了下，“嗨，有什麼辦法，手下捅了這麼大的婁子，我這個當院長的難辭其咎。”

    “也好，姜院長，正好我來接您。”

    “你……你什麼意思？”

    “我們在市廢棄精神病院的實驗室內發現的皮脂經過對比發現不都是龐國華的，法醫部門經過詳細DNA檢測得出結論：一個是他的，而另一個則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