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這是林墨雨的第一句話，說出這個來，剩下的話似乎很好說出口了。

    “我第一次嫉妒一個人，想要你死想要你永遠消失。”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一想起你和他曾經同牀共枕，我就想殺了你。”

    “其實傷你的人計策是給小白準備的，”說到這裏林墨雨有些痛苦的捂著臉，“我感覺自己和原來不一樣了，白見容成為喪屍之後可以保留人類的記憶，可以指揮其它的喪屍，我的第一想法不是害怕，而且覺得他可以利用……”

    為達目的不惜一切手段，如果當初的凰北月這麼心狠手辣，也不至於和心愛的人天涯兩隔，最後be呀。

    凰北月心裏一直存著善意，那是滄瀾幫她儲存下來的，可是換了一個世界之後，她幾乎把良知都丟沒了。

    “很正常呀，”音九靈眨眨眼，“因為我也是這麼想的，看到你和他站在一起，恨不得殺了你！”

    被人挖牆腳了自然忍不下去呀，為愛瘋狂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留在N市嗎？”

    “因為我比你想象中更狠毒，我想在你站到最高處的時候，帶著喪屍滅掉你所有的希望。你殺了百人把我變成了喪屍，我可以讓S市所有生靈給你陪葬！”

    小世界走多了，對人命就沒有那麼在意了，知道他們會輪迴轉世，知道喝過孟婆湯就會忘記前世所有事情，在末日裏，死亡也是一種幸福呀。

    大部分人下不了自殺的決心，那就由自己幫他們解脫好了，這麼一想，音九靈心中一點愧疚的感覺都沒有。

    其實鳳司琰從一開始糾錯了，他的孃親不是被天地拋棄的小可憐，而是扮豬吃老虎的大魔王，身邊沒有溫暖，她會毀天滅地。

    “我從一開始就認錯人了，”這種兇殘的話題還是不要繼續了，林墨雨嘆了口氣，有些惆悵，“我在別人的引導之下，認錯了人。”

    “你很幸福呀，看得出來時境遷什麼都不記得，可是我和他說起來前世今生的時候，他會發呆，說自己在等一個已經忘卻的人，他說從小他就知道自己是個爲了某個人存在的。”

    音九靈心頭一暖，隨即又有幾分落寞，“他到底是不記得我了，司徒長霆還有前世的記憶，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誰。”

    鳳梓墨沒有記憶，卻可以再人群中一眼看出自己所愛的姑娘，音九靈帶著所有回憶唯唯諾諾，生怕找錯人，這輩子還不容易認出來了，那個人居然站在別人的身邊，所以才說命運捉弄人嘛。

    “別安慰爲了，我們還是說說那個把我送到這裏世界來的人吧，”林墨雨坐在超市門口的臺階上，臉色越發難堪，越回憶越清楚的明白自己到底有多蠢，這完全是折磨自己。

    音九靈和她廢話這麼多，就是想要知道是誰在背後使絆子呀。

    隨著林墨雨的回憶，九靈姑娘心中有了些想法。

    那是個純白的空間，位置不大，有很多東西林墨雨都不認識，待在裡面的人手上有白色的手環。

    她應該被關了很久了，常年不見陽光，面板白道透明，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分外明顯。

    可以說，這是被關在監獄中的女人，全身上下都是頹廢的氣息，唯獨那雙眼睛有活力，裡面都是恨意。

    怨恨著某個人，自己卻不能出去親手報仇，所以她找到了凰北月。

    “她和我說，你穿梭在人群，靠奪取別人的氣運為生，天性放蕩喜歡挖別人牆角。”

    “她說你迷惑了她的愛人，她想要討回公道卻被你陷害，在牢獄中關了幾十年了。”

    “她還說，蘭斯已經轉世為人，她會把我送到蘭斯所在的世界，我只需要獲得他的人心，讓你生不如死就好。”

    符合林墨雨描述的，九靈姑娘又記得的人，只有一個——柏靈！

    星際那個世界，她佔據了白瑞瑩的身份，最後被終身監禁，那個世界的人壽命很長，她當然被關了幾十年還活著。

    而且呀，小竹子言語見透露出的意思是那個女人不屬於萬千小世界，她和小竹子來自同樣的地方。

    被關了幾十年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恨別人的時候就沒痛恨自己的愚蠢嗎？

    “她告訴你，時境遷是你愛的蘭斯，所以你一早就開始糾纏他，對嗎？”

    “是，也不全是，”林墨雨認真的解釋說，“這個世界的確倒退了好多年。我最開始並不知道時境遷的身份，是末日來臨之後，心中隱隱有個聲音，告訴我那個最強的異能者就是我要找的人。那個時候白見容已經是喪屍了，他帶著喪屍進攻人類聚集的安全區，所到之處屍橫滿地。我是在一個小基地被攻破的時候遇上時境遷的，那個時候你已經在他身邊了。後來我知道你這個世界的父母是研究員，他們在研究喪屍病毒。末日持續了十幾年吧，大家幾乎要活不下去了，我有治癒系的異能，所以被關進了實驗室，他們兩個說是爲了給人類找一條生路，其實就是把我當小白鼠。而且我發現，末日並不是喪屍真正的誕生日，那一天只是病毒洩露傳遍了這顆星球而已，那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林墨雨停頓了一下，有些怪異的看了音九靈一眼，接著道，“你早就不是人了！準確來說你根本不是母親孕育的孩子，你是實驗室的產物，林家夫妻只是給了你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而已。他們也不是想做毀滅人類的病毒，事實上他們的實驗只有一個成功品，就是你。但是她們想破腦袋都預料不到，最後是你帶著喪屍斷了人類的生路，可以說這個世界最後毀在了你手上。”

    “……”原來我纔是反派BOSS啊！

    音九靈心底拔涼拔涼的，修煉之人講求因果，入了門之後，她隱隱能感覺到天地間流動的氣運。

    如果自己真的滅了一方世界，不管是什麼原因，這個因果都要歸在自己身上了。

    幾十億的生靈啊，這罪過大了！

    修煉到最後要渡劫的，惡貫滿盈的人上天會格外“照顧”，十有八九會魂飛魄散。

    想想都覺得後怕，還好這個世界已經偏離了原有的方向。

    林墨雨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默默加了一句，“我雖然一開始就除掉了林家夫婦兩個，可是末日依舊到了，事情看起來發生了很多變化，但是殊途同歸的道理，你應該懂！”

    蝴蝶效應下世界線應該已經千瘡百孔了，可事實上是音九靈成功站到了人類的對立面，喪屍病毒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動植物已經開始進化了，說到底還會迎來死局。

    “殊途同歸……”音九靈把這四個字咀嚼了幾遍之後，猛然驚醒，“那白見容……”

    她還沒來得及把那顆可怕的想法說出口，遠處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那聲音是……安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