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子被調戲的畫面很美好，滿臉羞紅，雙目含情，欲語還休，完全是一副含情少女的模樣，餘周大人滿足感爆棚。

    雖然年過四十了，但他一直是出了名的美男子，男人對自己容貌的印象一成不變，就算髮福了油膩了，依舊覺得自己英俊瀟灑。

    這一切看在北冥軒眼中，就沒有那麼的美好了。

    小竹子臉都憋紅了，想生氣又不能當面爆發，能把鳳司琰氣成這樣的，這頭豬是第一個！

    鳳司琰的脾氣出了名的好，沒幾個人能讓他心底有波瀾，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餘大人應該有成就感，畢竟他挑起了小竹子的情緒呀。

    喜怒哀樂都好，能有點起伏就好。

    鳳司琰一邊忍受著言語調戲，一邊躲躲閃閃儘量讓自己不被碰到，也是蠻辛苦的了。

    不過嘛，他越不讓碰，餘周越是心癢癢。

    想著小美人在和自己玩欲擒故縱，心情又好了兩分，繼續近身糾纏，眼中閃著微妙的亮光，躍躍欲試想要把眼前的小美人直接撲倒。

    鳳司琰這副殼子年紀的確是十三歲啦，男孩子年紀小的時候長得又慢，穿女裝毫無違和感。

    因為餘大人自己的身高長慘了，按照自己作對比，他根本看不出來眼前的人到底有多大。

    小竹子那張臉被下人們按著上了妝之後，更精緻了幾分，現在看起來更引人注目。

    其實鳳司琰覺得吧，他在鏡子裡都看不出自己的五官有多好，自己的臉看久了，也就是一般般而已。

    他只能感覺到別人有多不好看，比如說自己眼前的這位。

    小眼睛塌鼻子香腸嘴，那張臉還坑坑窪窪的，拉出去實在是影響市容。

    至於這位大人為什麼有自信，覺得自己貌似潘安，大概是別人看他身份高貴，在奉承吧……

    在餘大人再次靠近自己的時候，鳳司琰敏感的捕捉到了一聲輕笑，用腳後跟想想，都知道是房樑上那位被逗笑了。

    罷了罷了，自己憋屈無所謂，逗心愛之人一笑也是好的，最起碼這份憋屈有了些意義。

    思及此，鳳司琰捏著嗓子，輕笑道，“如今天冷，外面有雪嗎？”

    炎炎夏日出門看日出，被人關到了冬日過半，這麼一想自己也是蠻可憐的。

    如果是和北冥軒待在一起，別說是半年不出門，就是千千萬萬年不看世間風景又如何？

    但要是面對餘周這隻豬頭，他寧可看看山山水水，畢竟青山綠水可以讓人心平氣和。

    世界如此美妙，不能生氣不能暴躁，我是謙謙君子，是溫潤如玉的竹妖，不能和小世界裏的凡人一般見識！

    餘周嘴角的笑容又擴大了兩分，“小妹妹的感官真好，我從外面帶了一身涼意來見你，倒是我的不是了。”

    “……”牛頭不對馬嘴。

    這份涼意是從北冥軒身上感受到的，屋內炭火燒得旺旺的，北冥軒帶著一身寒氣進來，鳳司琰撲進他懷裏的時候就感覺到了。

    下雪的事情不過是隨口一提，轉移一下話題而已，防止眼前這傢伙撲到自己身上。

    沒曾想居然被誤解成了對他的關心，這人真是有貓病。

    還有呀，那四十歲的年紀做他父親都錯錯有餘了，放在這種世界裏，甚至都能做他祖父，怎麼好意思喚一聲“妹妹”？

    自知之明是樣好東西，可惜不是每個人都有。

    大千世界芸芸眾生，好看得皮囊屈指可數，小竹子也不是那麼膚淺的妖，他還是很想欣賞別人的內涵的，可惜人家沒給他這個機會。

    這麼說吧，當你給人的印象極差的時候，你就是容貌天下無雙，別人也會覺得你醜陋不堪。

    “我能出去走走嗎？”鳳司琰耐著性子道，“外面的雪景應該不錯。”

    和心愛的人一起漫步在雪中，雖然俗套，但是很浪漫呀。

    不知道有沒有一起走到生命盡頭的緣分，在雪中一起白頭也是一種幸福呀。

    如果到最後自己一無所獲，最起碼可以說曾經擁有過。

    鳳司琰眼中的神采刺痛了北冥軒的眼，不愧是那人養大的孩子，曾經那小姑娘也是在背後用這種眼神盯著那個男人的吧？

    北冥軒心中的小姑娘快要凍死了。

    夏天都覺得冷，冬天基本上活不下去了。

    寒毒發作的時候，音九靈有種當場去世的衝動。

    皇城裏很溫暖，各宮室有地龍，殿中火盆擺了很多，依舊抵不住那徹骨的寒意。

    音九靈縮在愛人的懷裏，嘴唇都咬出血了。

    蘭斯知道她冷，因為懷中的人冰冷得不像活人，如果沒有淺淺的呼吸證明她還活著，姑娘看起來就像是一具屍體了。

    有些事情沒有親身經歷過，永遠不會懂。

    現在蘭斯明白滄瀾對他的殺意了，如果自己最重要的人被折磨至此，他也會有殺人的衝動。

    這天下最悲慘的事情大概就是，自己愛人所有的苦難都來自自己，這是天大的悲劇。

    心口很疼，有種窒息的感覺。

    滄瀾握著音九靈纖細的手腕，臉色陰沉，這脈象虛弱無力，比計劃中糟糕太多了。

    可是不應該呀，這一年多一來，皇城安安穩穩，她的身體靜心調養著，為什麼情況會突然惡化？

    “你一直待在她身邊，前幾次毒發的時候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嗎？”

    蘭斯很在意音九靈，但凡有一點意外都會喚滄瀾過來看看情況。

    姑娘一個月毒發三回，漸漸的蘭斯也習慣了，懂得了什麼情況沒有危險，他一個人抱著她度過漫漫長夜就好。

    所以沒被傳話的時候，滄瀾都很放心。

    暴風雨之前最後的平靜期度過了，單看這次的脈象，這具身體基本上被掏空了！

    “這兩次發作比較厲害，但是她說天氣一直變冷，反應大些也正常，”這些情況蘭斯私下裏和滄瀾說過，得到了對方的肯定，音九靈並沒有亂說話。

    除此之外，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了。

    滄瀾對他的答案並不滿意，“再這麼下去，她根本等不到你救她！”

    “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她不該虛弱至此！”

    按照滄瀾和其它大夫定下的治療計劃，到這個時候音九靈已經能在毒發的時候保持清醒了，就等那味藥完全養成的時候，一舉破了這死局！

    現在事情有些失控了，滄瀾沒有說明白的是，按照剛纔的情況來看，音九靈活不過兩個月了！

    這當然不正常，自己養著的姑娘有多長的壽數滄瀾心裏有數，就算毒發頻繁，她在三十歲之前不會出意外的！

    而且呀，情況惡化應該體現為發作越來越頻繁，可是現在十天一次的毒發週期沒有變過，身子情況怎麼就急轉直下了呢？

    蘭斯這下慌了，就算沒有幾十年漫長的時光，他的幸福也不能如此短暫！

    “我情況不錯，養藥的程序能加快嗎？”

    滄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年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就算如此也不能保證你活下來，現在繼續縮短時間你生存的可能性就要歸零了！”

    一命換一命，你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