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玉女攜金帨大員,爾來入花樓中酣
那老鴇伺候過的大官,哪有過這等待遇,受寵若驚的把酒壺都掂了起來,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江成這別無他法,見別人酒杯都已經舉了起來,自己又怎能‘不舉’?
這不會兒的功夫,江成已經被胡朗用了各種名頭勸了幾十杯的酒,偏又喝的急,這酒勁更是上頭。一會兒便有些昏昏沉沉,一個勁兒的抓著元文正的腦袋,撥弄著。“文正啊,你這臉看起來白淨的很,怎得摸起來如此粗糙啊?”
“你摸的是我的頭髮!”元文正可是氣惱,急得也去抓江成的腦袋。
胡朗和劉唐本就酒量大,又沒喝多少,自是比江成清醒,他們二人也在一旁看的樂呵。
“那人便是江成?前些日子名滿京城的花典史?”二樓另一個角落,望著下邊正中央江成所在的那張桌子。“長得確實是有些英俊,但比我,嘿嘿,還稍微差一點,本王爺那可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儻……嘶,儻,儻,儻儻那個儻儻啊!連姐姐和哥哥都是對我讚不絕口的!”
“嘿,那不是吏部尚書尚可嗎?他能來這青樓?倒是稀客!不過,可是聽說這小心眼跟這個花典史可是有些過節的,不知道能不能有些樂趣瞧瞧!”
樓下的胡朗估摸著時間,覺得是時候轉戰下一個地點了,可不能在這兒多耽擱時間。便上前,扯開江成和那文正,“徒弟啊,別喝了,待會有你喝的,走了走了!劉唐,文正,走了,上下一個青樓去!”
“啊?還去!”
“青樓?喝酒?好啊,好啊!快走快走!”江成醉的五迷三道,倒是顯得挺積極。四個人一同豎著進來,倒只有江成一個倒著出去。
“呦!胡大人要走啊?怎麼走的這麼早?多呆會兒唄!”那老鴇見他們四人要把這位‘財神爺’抬走,趕忙攔著。
“廢話,除了你這家,這後邊可是排了幾十家呢!我可跟你說,我把我這兄弟進京的第一次用在你這兒,可是已經非常對得起你了,快快起開,莫要攔著。”胡朗倒是性子直,也不怕這老鴇在背後數落他‘吃著碗裡看著缸裡,腳踏幾十船’。
“是是是,大人對咱的恩情,咱可記著呢!下次來,我呀,一定給大人好生招待!若是大人下次能待這這位哥哥來,那是最好不過了!”那老鴇也不是不識趣的人,既然自家已經吃了頭籌,就讓她們後邊的吃些殘羹剩飯也無傷大雅。忙是又從腰間掏出幾張銀票,給這醒著的幾人一人塞上幾張,連這文正都有份。“胡大人,你看以後還得你多多照顧照顧纔是!”
胡朗掂量著手中的銀票,可是樂開了花,這頭一次在京城中尋花問柳不要錢反而還送錢的,不禁把身旁的江成當成了寶,嘖,咱這徒弟可真是有出息的吶!“好說,好說,我字號花師傅,朋友尊稱一聲嫖聖鬍子,這江成乃是我的拙徒,他能不聽我的話嗎?以後自然是有機會,有機會的!”
那老鴇一聽,又是一咬牙,多給胡朗塞了幾張。“那可多謝胡大人您嘞!”
哎?這邊走了?咱這還沒學來功夫呢!看著花典史要走,眾位準徒弟可是急了,一個個的叫嚷著。
“呦,老闆娘!這花典史的字可是一字千金吶!你就不想讓他給你留個字什麼的?若是作首詩,那你這入花樓以後可就是咱這京師第一了!”
“嘿,那不是吏部尚書尚可大人嘛?我可聽說尚可大人當年狀元出身,文采可是當今一絕啊!今日,要不就跟這傳說中的花典史比試比試,讓我們這等小鬼,開開眼呢!”
樓上的那個自稱王爺十六七歲上下的男子,把自己擋得嚴嚴實實,演起了雙簧。“大家說,是不是啊!”
嘿嘿,這回可總該有樂趣可尋了!
“對啊,對啊!這堂堂吏部尚書,當朝狀元郎,跟這傳說中的花典史比一比,讓我們這些個人開開眼啊!”一時間入花樓的客人炸開了,愣是攔著不讓江成他們走。
樓上的尚可點了一桌的酒菜,可是一口沒動,就直勾勾盯著江成看著,江成的一舉一動可是都被他盡收眼底。本來見他那般受人歡迎,就是生氣,現在也不知被誰喊了一嗓子,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他一個小小主薄,憑什麼和我堂堂一個二品大員相提並論!
“哼!”尚可一把將酒杯摔碎在地上,這周圍呼聲大得很,自然也沒人聽見,雖時都叫嚷著‘吏部尚書’的名頭,卻是無人看他,只把目光聚集在那酒鬼身上。
“胡大人,你看……?”那老鴇怎能不懂這等商機,一時間把自己身上所剩無幾的銀票全都掏了出來,甚至把周圍姑娘的首飾都一把奪了過來,“大人,要不……?”
胡朗可是為難,這徒弟可是說過,他書都沒讀過,寫個屁的字,若是正讓他去做個什麼詩,那不是讓他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丟人嗎!不成,不成,畢竟是自己徒弟,還是得給他留點面子的好。
“哎,大人,大人!”那老鴇一狠心,一咬牙,“若是大人能勸得您這高徒,留個詩,哪怕只是留一個字,咱這入花樓,四位爺那以後便可以隨便出入,所有的費用,咱都一併承包了。”
“當真?可能管我們四人一輩子的在這兒的花銷?”胡朗眼前一亮,這若是真的算下來,可是算作一筆不小的財富!
“大人,我哪敢騙大人您啊!我這說話算話!”那老鴇盤算著,自己就算憑著半老徐娘的風韻,再把這入花樓經營上幾年,卻也頂多在開二十年,這二十年後,誰接手這入花樓,那自然是誰來管你們四個。
胡朗立馬變了臉,“徒弟啊,還喝酒不?”
“喝,怎能不喝!不要慫,就是幹,誰慫誰沒卵。蛋!”江成眼睛都睜不開,只是雙手胡亂揮舞著。
“好好好!”胡朗不要臉的笑著,“可是啊,現在啊,人不讓喝了,連你是我我這‘嫖聖鬍子’的名號也不管用了,人家說了必須得寫個字,或者整首詩才能讓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