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邊關未破敵先至,霧裏雨裡未得知
“說來話長,也不知最近這北涼抽什麼風,屢屢有些北涼兵以十人三十人的規模,溜進咱邊關,今日殲滅的便是昨日溜進來,被追殺至此的。”劉唐說著,身上但還透露著一些興奮,畢竟這螞蟻雖小,卻也大小算一些軍功不是?
“哦?原來如此。小弟估摸著應當是那北涼兵的首領聽說劉哥哥再此,被嚇的不知東南西北,暈頭轉向將咱這兒誤認成了這孃親的懷抱,不管不顧一頭紮了進來纔是。”江成打趣道。
“江兄弟說笑了,若真是如此,那我可就袒胸露乳站在邊關之上等著他們前來認娘,再連褲子也不穿了,就讓他們看看他爹爹的祖宗根。這樣的話,邊關的兄弟但也不用這般辛苦了!”劉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屍首,眼神裡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種惋惜。
是個狠人!江成未在軍隊裡呆過,他可體味不了那般意味,只是心裏邊暗暗聯想到那劉唐所說的畫面。‘邊關樓上一猛漢,袒胸露乳涼龍根。順風撒尿瀉千里,疑是銀河落九天!’,嘖嘖,當真了得!
“江兄弟這是要回馬邑縣去?最近這路上不安全,要不要我派些人送你回去?”
“要的要的!那弟弟我就多謝劉哥哥了!”江成倒不客氣,事關自身性命,若是在客氣便跟蠢人何異?
再抬頭一瞧,看見劉唐那錯愕的樣子,不由得老臉微微一紅,一本正經的狡辯道“小弟不才,雖是品級低下倒也是個朝廷命官,若是被北涼兵給擄走或是殺害,我這一條爛命但死不足惜,可是若是傳出去那可是大大不好,損了咱大隆朝的威嚴,若是這樣我江成可就罪過大了!”
“額……恩,嗯!還是江兄弟考慮周到,老兄我倒是疏忽了”劉唐哈哈一笑,心裏倒是給了他一番定義。‘嘿,這人臉皮倒是跟胡大人一般無二,甚至青出於藍勝於藍啊!’劉唐從他那幾個精兵裏邊挑了五六人,但是江成卻說什麼‘韓信點兵多多益善’硬是讓劉唐又挑了五六人,集齊了十幾人纔算了事。
“那,江兄弟路上小心點,有事的話,便來跟我打聲招呼,我劉唐就駐紮在離馬邑縣不遠的平虜衛。”
“一定,一定!“想著有了個正六品的官員罩著,在這小小馬邑縣應當是綽綽有餘的,那自得毫不客氣了!
那劉唐看著江成的模樣,不禁嘴角一抽,“哈哈,客氣,客氣!”
“那哥哥,弟弟我就先走了。”江成左擁右抱,前後左右被這十幾個大漢圍著,窩在這龜殼堡壘裡,只伸出來顆腦袋,笑哈哈的道別。
“這人……”劉唐站在後邊,蹙眉眯眼,抿了抿嘴唇,心裏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竟是這般直率!”……
“各位大哥,多謝一路護送,在下感激不盡!”江成走了半天,待看見不遠處城牆上‘馬邑’二字,才從這包圍圈裏跳將出來。
“大人言重了,既然大人已經到了,那我們便也回去了,大人保重!”那幾個漢子倒也直爽,扭頭便走。
“唉!且慢!”江成一聲喝住,抖抖嗖嗖的在自己身上摸索著。“幾位這一路護送,怎麼能讓哥哥們空手回去!”
江成欲效仿那江湖俠客,從兜裡摸出幾錠銀子,豪爽的甩給他們以作報酬。但摸索了半天,只摸出來一些幹餅和一身官服。
‘孃的,這次裝大發了!’江成尷尬的衝那幾人笑笑,有將全身上下搜刮了一遍。
江成此次進京是跟李昂一塊過去的,自然也不用準備什麼銀子,況且也準備不出什麼多餘的銀子,連他回來的一路都是在官府的驛站蹭吃蹭喝,上哪能有什麼貴重東西?
“走了這麼久,幾位定是餓了,來來來,拿著餅,邊走邊吃!”江成但是大方,一股腦的將手裏的兩張幹餅全塞給了他們,其中一張餅上還有五個黑乎乎的手印和一些參差不齊的牙印。
“哦,不不不,大人送的太……太過厚重,小的們可受不起,這護送之事,乃是命令,有怎敢受大人恩惠!”其中一位稍有些學問的,說起話來斯斯文文的。
“嗨!各位哥哥可是看不起在下?若是嫌這禮物太輕,那這樣好了,你們便把這身官袍拿去穿穿,這可是我全身上下最貴重的東西了!”江成說著便把官袍拿在手上抖落抖落,“我可也只穿了一次,這官袍面料可好著呢,禦寒保暖槓槓滴!”
這送禮物哪有送官袍的?再者說這官袍是能隨便穿的嗎?幾個漢子可是難住了,耐不住江成這般熱情,一把將江成手裏的幹餅奪了去,每個人胡亂分些,趕忙塞進嘴裏,“嗯,好吃,好吃,大人送的餅真是好吃,那大人我們這就走了啊!”說完,一溜煙的跑了去。
“唉,暴殄天物啊……”江成看了看灑落一地的餅屑,又抖了抖手裏的官袍,“嘿,忒的不識貨,不穿我穿!”
咱這說什麼也算得上榮歸故里,衣錦還鄉!這衣服就得穿身上讓人看看!
江成心裏一橫,三下五除二的把那套官服套在了身上,大搖大擺的晃進了馬邑縣城。
這七品縣令身著官服在外遊蕩倒還正常,可是這正九品的官服在百姓眼裏卻是少見,眼見江成隻身一人穿著綠色官服在外走著,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紛紛跟上來瞧個究竟。於是,江成便在這人民群眾的簇擁下,一步一步踏進了縣衙。
“好生威風!這有品級的官就是不一樣!”江成站在縣衙門口,凝神插腰,輩覺驕傲的看著下面的人群,“散了,散了,莫要再跟著了,本官也知道自己的威風,但也不至於你們跟個痴漢似的尾隨至此吧!”
“江典史?哦,不不不,瞧小人這張破嘴,應當是江主簿江大人才是!”衙門裏往外涌出幾個小吏,這幾個人江成也都認識,對江成自是格外熱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