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還願
回憶到此處,我再也忍不住過去一把抱住秋雅,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裏。
當時,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這輩子再也不離開秋雅半步!
可惜事與願違啊,老天總是捉弄本該終成眷屬的有情人。這都是後話。
不過那天半夜,還真的發生了一件怪事。
起初,我就那麼靜靜地摟著秋雅,沒過多久便睡著了。
不知道幾點鐘,我被嗡嗡的聲音吵醒,好像有人在念經。半夢半醒之間我翻了個身,卻摸空了!
秋雅呢!
頓時一個激靈,噌地一下坐起來。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環顧四周。
燈是開著的,窗戶是開著的,房間就這麼小,一覽無餘。
秋雅不見了!
我定了定神,心想秋雅會不會是去茅廁了?
可馬上又否定了,黑燈瞎火的,她一個人敢去嗎?尤其是我們又……又在一起了,她為什麼不叫我陪著?
我正擔心秋雅的安全,那陣嗡嗡的聲音又傳到我的耳朵裡,真煩人!
轉身下床,穿好鞋,從枕邊摸出匕首--爲了防止賭坊的人可能找過來突然襲擊,我把匕首藏在了枕頭下面!
還有那個老範頭兒,我一直都感覺他不對勁。
出了門,仔細分辨著嗡嗡的聲音,好像在一樓。
我輕輕地順著聲音的方向走下樓,站在樓梯口又豎著耳朵聽。
怎麼聽起來更像是在地下,頓時又想起陸大哥說過櫃檯下面有人。
管他有什麼么蛾子,今天我蕭國興就要剝開它的真面目看看!
我也學著陸大哥的模樣,鑽到櫃檯下面,想找一找貓膩在哪裏。
越靠近櫃檯,那陣模糊的嗡嗡聲就越大,不過還是聽不清楚到底是什麼。
好像就是在念經,隱約能聽到幾句“菩薩……困難……眾生……”。
我把耳朵貼在地板上,屏住呼吸……沒錯,是老範頭兒的聲音!
唸的是佛經嗎?不太確定,我爬起來仔細觀察周圍。
櫃檯裡面有幾個帶著把手和鎖孔的小木門,我輕輕地拉了一下其中一個把手,沒拉動。又試了試旁邊的,也沒拉動。
可能鎖上了。
我站起身,在櫃檯上查詢暗格。昨天陸大哥說過,他看見老範頭兒失手露出來的。
“咔塔”一聲,靠近櫃檯的邊緣處,彈出了一塊木板,只有火柴盒大小。
“還真有貓膩啊!”我心中暗想。
木板耷拉在櫃檯邊緣的下方,牽出來一根小拇指粗細的麻繩。可我不敢輕舉妄動啊,不知道繩子那一端連著什麼東西!
“國興?”
突然一個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我本能地抽出匕首迅速轉身,拉開格鬥的架勢。
“你在這裏幹什麼?我說呢,剛纔去你房間怎麼沒看見你!”
看清來人是陸大哥,我收起了格鬥架勢。走路連聲音都沒有,搞得我一驚一乍!
“睡到半夜被吵醒,發現秋雅不見了,就出來找她!又聽到樓下有人說話,像是念經。我就跟著聲音的方向下來,結果找到了這個。”
說罷,朝那根細繩指了指。
“嗯,我也是被吵醒的。不過,我起來的比你早,已經找到秋雅和那個‘唸經’的人了。”
陸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說。
“我聽見聲音就是從這櫃檯的地板下面發出來的呀?難道,不是這裏?”
我指著腳下,不解地問到。
“位置沒有錯,但是入口不在這裏。跟我走吧!”
一轉身,陸大哥在前面先走了。
我也沒再說什麼,收好匕首跟在後麵。
只是總感覺有一種模糊的意識一直縈繞在腦海中,彷彿又陷入之前的夢中夢。
離開老爺頂的秘密基地,是準備來風堂鎮找顧小堂的,因為那個傢伙手裏有藏寶圖。
可是出發之後卻碰到了失散好久的秋雅,難道真是巧合嗎?
來到風堂鎮,陸大哥一直也沒有告訴我去什麼地方找人,卻遇上了老範頭兒的事。
想著想著,突然,好像感覺哪裏不對勁,我的記憶並沒有全部恢復,而是隻恢復了有關秋雅的那一部分!
因為,我想不起來顧小堂是誰!
現在能叫出這個名字,也是根據沈源的實驗記錄上這樣寫的。
對,還有陸大哥,我也只能回憶起他是我的連長,但是具體在哪服役我卻想不起來!
這些難道都是失憶症患者的正常情況嗎?我也不知道,等找到顧小堂完成了任務。我要好好跟沈源這個心理醫生聊一聊……
下意識地跟著陸大哥上了二樓,路過我們的房間,一直走到黑暗的盡頭陸大哥才停下腳步。
我還沒有從剛纔的回憶中反應過來,只是本能地停下腳步。
“這是什麼味道?有人燒香?”我努著鼻子嗅了嗅。
“對,入口在這裏呢!”
陸大哥背對著我,在一間客房的門把手上反向旋轉了兩圈。然後,我們腳下旁邊的一塊地板竟然移動了!
這,跟老爺頂的套路一樣啊!
“下去吧!秋雅也在下面呢!”
陸大哥衝我努努嘴,示意讓我先走。
看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我蹲下身仔細觀察地板上那個開口處,,好像這裏也有一個“清風”道士劉兆陽似的。
入口下面是一段木梯,直上直下的那種。順著木梯一步一步爬下去,心中才泛起新的疑問:陸大哥是怎麼知道這些密室的?秋雅為什麼會在這裏?
“國興,讓開點!我要下去啦,小心踩到你!”
陸大哥打斷了我的疑問,但我的注意力又被這地下的“風光”吸引了。
哎呦,真是“別有洞天”啊!真像以前打仗的時候鑽過的地道,又矮又窄!
“打仗?地道?”
又一種記憶歸體的感覺觸及全身,我剛想努力保留住這些本就屬於我的東西,卻被眼前的一幕驚的愣了一下。
只見“地道”的一角,老範跪在蒲墊上,對著一尊佛像唸唸有詞,很虔誠的模樣。
而旁邊,秋雅就那麼呆呆地站著。
聽到我和陸大哥下來的動靜,秋雅對我使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老範頭兒,輕聲對我說:
“老範,在還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