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未知的未來
我回過神來,傻傻的望著鍾語,不知該說什麼。
“郭教授,現在就剩下我們四艘飛船,你不能慌啊。”鍾語的話讓我逼自己強行冷靜下來。
“剩下的飛船聽我號令,分散開,要是再遇到隕石,集體開槍擊碎飛來的隕石!”我歇斯里地地用無線電話對著其餘三艘飛船下令。
靠在我所在飛船左右的“戰神”號和“衝擊”號都給我了迴應,唯有緊靠在我飛船背後的“蘑菇”號遲遲沒有迴應。
我試著再呼喚,可是他們還是沒有迴應。後來,等我從火星迴去,老肖和武嶽告訴我,“蘑菇”號最後重返地球,墜落在太平洋上。船內沒有一個活人,屍體由於是處於真空狀態,所以一直都沒有腐化。
法醫鑑定,他們至少死了五年多了,死時的時間正是他們離開地球不久。致命的原因竟然是窒息。我猜測“蘑菇”號當時的供氧裝置被隕石撞壞了,當然還可能有其他原因,可人已經死了,我也不便追究。
“郭教授,你看前面是什麼?”“戰神”號飛船艦長蓋梓用無線話提醒我。
我操作飛船上的電腦將眼前百米的距離外的東西擴大,只看到一個黑色的漩渦。
“是黑洞!”我慌張喊道,要是飛船被黑洞吸收進去,等於被判了死刑。
“戰神”號和我的飛船快速躲避,“衝擊”號反應不及,機體被黑洞的引力給吸住了,根本動彈不得。
我很想駕駛飛船過去幫助“衝擊”號,可是鍾語把我攔住了,“郭教授你冷靜一點,要是我們也過去的話,也會跟著被黑洞吸進去的。”
“我……”我的心猶如撕心裂肺一般疼痛,生命有時候就是這麼渺小。後來,我致力於研究黑洞,希望可以找到“衝擊”號,可惜一直都沒有結果。我只能寄希望一種假設,那就是進入黑洞的飛船穿越到另外一個世界去,在哪裏他們活得很幸福美滿。
現在就剩下兩艘飛船了,“戰神”號的蓋梓時不時的用無線話筒和我閒聊,他告訴我,“戰神”號除了他以外,其餘九個宇航員都不同程度的出現心理問題。有的是睡不著脫髮,有的是睡著睡著就猛然驚醒,更有甚者求蓋梓殺了他,給他的精神一個解脫……
我的飛船何嘗不是這樣,除了鍾語,其餘八個宇航員都出現不同程度的心理問題。最近,有兩個偷偷開啟飛船上的冰箱,猛烈的灌烈酒。然後藉着醉意,拔出手槍自殺了……
就這樣,飛船一直行走了近一個月,在這個月裡,“戰神”號,那邊的話語越來越少,最後連跟我通話的人的聲音都變了。
我知道蓋梓一定是出問題了。我輕聲詢問,心裏期待我的預感不要變成現實。但是現實終歸是現實,容不得你一廂情願。
接話的科米聲音哽咽的對我說:“郭教授,蓋梓隊長他昨夜喝了一瓶烈酒,迷迷糊糊中不小心開啟了船艙,被吸走了。”
“哦。”我緊咬著牙,忍住欲要哭出的聲音,“科米,你要照顧好自己,相信我,我們正在為地球上的人類做一件關乎他們未來的重要事情。”
“我知道郭教授,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放下無線話筒,我整個人都癱坐在飛船座位上,望著窗外黑乎乎的宇宙,我開始動搖了,我們這些前往火星的人,會有未來嗎?我不知道,閉上眼睛不想說話。
又過去了一個月,“戰神”號哪裏徹底斷絕了聯絡。我藉着電腦上的電子地圖看到飛船正在調轉方向往回走。
“郭教授,要不要去把他們攔住?”鍾語在一旁提醒我道。
我雙眸盯著電子圖上的“戰神”號,就算是把他們攔住又如何?
“算了,讓他們走吧。”
十年後,我在北京科學院再度見到科米,她告訴我,當時所有人都已經精神崩潰了,要是不回去,他們一個人也活不下去。
我問他們回去後怎麼樣,她告訴我,從“戰神”號上活著回地球的那六個人(包括她)都沒有臉再回各自的祖國。他們選擇隱姓埋名,就連他們的子弟也不知道他們曾經是國家最優秀的宇航員。
現在就只剩下我這艘飛船,它就像是一個勇士,繼續它的征程。船艙內,除了我,就剩下鍾語、吳燈和海躍。
我們四人來自不同的地方,各自講訴各自家鄉的環境,風土人情,藉此來緩解心中的恐懼。可是話終究有說完的時候,當我們將自己的家鄉講完後,我們都沉默了。
又過了一個月,船艙內就剩下我和鍾語了。
吳燈和海躍犧牲時,我睡著了。聽鍾語說,他們是爲了省下糧食給我們兩人才自戕的。
我的心徹底的碎了,我狠狠給了我自己兩巴掌,“為什麼要害人!為什麼要害人!”
“郭教授,你這是幹什麼?”鍾語拉著我的手,“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只有繼續勇敢的向前走,那纔可能取得勝利。”
“繼續向前走?”我抬起頹廢的腦袋,“黑乎乎的一片,我們現在到底到了那裏都不知道。可能飄落在無邊無盡的宇宙,等待死亡的降臨。”
滴滴滴,飛船上的電腦地圖突然閃動一個座標。
“郭教授你看,這個座標是不是火星?”鍾語激動地拉著我的手問道。
我抬頭,那上面果然是火星的座標,按照地圖的距離比,飛船離火星只有不到五百米。
“終於到了。”這近半年來終於有一件好事,我激動的抱住鍾語,在她臉上親吻了一口。
鍾語兩頰通紅,害羞的低下頭。
我這時也醒悟過來,尷尬的摸了摸頭。
滴滴滴,電腦發出急促猛烈的聲響。
我和鍾語上前一看,電腦顯示,飛船正在被一股強大的引力拉著。
“啊!”飛船猛然失去控制,急速朝火星墜去。
鍾語緊緊的抱住我,“郭教授我們是不是要完了?”
“別怕,我們會沒事的。”我故作鎮定的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