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說到點上了嗎。

    聽到謝里安說起這個，裡恩放下了自己一直以來百無聊賴的雙手，深吸一口氣看向了她。

    “很簡單，我需要黑魔法的原典——如果可以的話，告訴我黑魔法的內容和奧義也可以。我現在……非常需要黑魔法的力量。”

    沒有什麼值得一直藏著掖著的，裡恩抬起了自己的腦袋，毫不猶豫地把自己一路趕來的訴求說了出來。黑魔法書，這就說他的目標——一切活動的內容的核心，就在於這超脫於常理魔法的力量之中。

    “是嗎？”

    聽到裡恩這麼說，謝里安也沒什麼特別的表示，她只是拿起了手中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裡恩先生……你已經是一個非常熟練的黑魔法使用者了，我實在是想不出來有什麼必要讓你再拿到一本黑魔法書，能告訴我理由嗎？”

    “……”

    聽到謝里安這番話，惡魔殺手忍不住開始試著把它的含義往最糟糕的方面去考慮。

    “因為卡塞合衆國的那群領導者，那群資本家，他們想要黑魔法的力量。”

    “哦？”

    謝里安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臉上還是一副一如既往的對什麼都無所在意的樣子。她輕輕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直視著惡魔殺手。

    “卡塞合衆國應該是當前整個世界上最強大的資本主義國家，他們的生產力和科技水平都已經達到了世界最頂尖的地步，按照道理來說，這群資本家應該已經是擁有整個世界最高權力，最多物質享受的人了，為什麼他們還要追求黑魔法的力量？”

    “……誰知道呢，”裡恩冷冷笑了笑，“資本家就是這個樣子……資本主義是要不斷積累的，他們的貪婪和慾望永遠不會達到上限。”

    “所以，你現在是在為那群資本家工作？”

    “不。”

    裡恩低下頭，神色有些凝重地看了看謝里安。

    “那群混蛋，拿我的妹妹作為要挾，逼迫我去找到黑魔法書給他們，否則他們就會對我妹妹所在的解放者下手……就在半個月之後。”

    “……為什麼你不把你的妹妹直接從卡塞帶走？”

    “因為我做不到，”裡恩說道，聲音裡夾雜著絲絲的乾澀，“我的妹妹已經徹底被解放者組織洗腦了……現在只想著一心一意地為那個該死的組織工作，我想帶走她，可她反而卻一點都不打算離開。解放者並不是什麼善意的組織，他們做的事情在我看來根本就是另一種惡意。爲了達到目標，哪怕是善良的無辜的人也要成為他們的下手目標，他們利用我，殺死了好人，然後又出爾反爾，將一切陷害於我，我現在簡直要被這群人給逼瘋了。”

    “所以……你走投無路的時候，那群資本家再找到你，給了你這個選擇，讓你作出決定。是在兩難之中掙扎，失去自己的妹妹，還是選擇和卡塞的統治者走在一起，救你的妹妹一命。是嗎？”

    “嗯。”

    “那麼就結果來看，你選擇了後者。”

    “我沒辦法看著她就這樣死去，夫人，”裡恩抬頭，皺著眉頭說道，“就算她再怎麼聽不見我的話，再怎麼選擇錯誤，她終究是我的妹妹。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曾經一直都以為大家全部死光了，可是事實卻不是這樣，我好不容易知道了自己還有一個妹妹尚存於世，我不想看著她就這麼消失！”

    裡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慮了，這是非常少見的情況，就連在一旁的娜薇都感到有些驚訝。裡恩真的很少會表現出這樣激動的情緒，顯然這次的事情真的讓他感到無計可施了。哪怕是最強大的惡魔殺手，在麵都整個國家和資本力量的時候，也會感到絕望，感到不知所措的嗎？

    “所以，沒有辦法，我只能拜託你……”

    “大致的情況，我算是瞭解了。”

    謝里安點點頭，閉上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一樣的沉默了一會兒。

    “……”

    娜薇走到裡恩的身邊，握住了他的手，似乎在用自己的溫度告訴他，現在還不要焦慮。

    “吶，我這麼說吧，裡恩先生，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早的黑魔法，誕生之初是爲了什麼嗎？”

    “呃……？”

    娜薇和裡恩兩人面面相覷，露出一副比較困惑的表情。突然提到這個話題，讓他們感到有點意外。

    “那是一個非常遙遠，但是又好像不是特別悠久的事情。還是在千年前……人類還在大陸上和獸人搏鬥，想辦法在各種強大的其他種族的壓力下苟延殘喘的年代裏。當時的矮人遺蹟開始被人民發掘時，一些超脫了魔法的，有一套可以用科學理論解釋的，更強大的力量似乎開始進入了人類的生活。只是那時候的人們還沒有特別在意，魔法依然是人們生產動力和戰爭的主要手段，當人們回過頭，發現自己對科學的依賴已經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已經是五百年後的事情了。”

    “五百年後？”

    “是的，也就是……人類的力量開始崛起，獸人開始在戰場上屢戰屢敗的時候。”謝里安說著，“人們……發明了火槍，火藥，還有早期的蒸汽機裝置，這些東西讓人類的力量上升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還在使用原始生產方式的遊牧民族顯然已經逐漸不是人類的對手了，當人類強大到了這個地步，曾經令他們恐懼的……來自精靈，異族還有其他族群的特殊力量，魔法似乎也已經不再是威脅了。於是我們這些非人類的族群開始意識到了問題。”

    “……什麼問題？”

    “魔法的時代，要結束了。”

    謝里安看著裡恩，一字一頓地說道。

    “人類的機器，新能源，火藥武器，各種可以解釋的科技力量，將幫助人類成為新時代的標準，讓人類成為世界的主宰。”

    說著，謝里安伸出了一隻手，慢慢在面前攤開。

    “而黑魔法……就是在這樣子的環境下，各組族群共同開發的，最終也是最後最強的魔法時代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