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穿邪
忙活了一整天啊,我現在根本就沒心思聽我姐在屋裏罵街,只想趕緊回屋,躺床上睡覺。
躺倒床上的一瞬間,我感覺很舒服,這一整天實在是太折騰了,昨天晚上就睡了三四個小時,白天又是取錢又是辦事,累得不行。
翻了個身,抱著被子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我夢見自己站在村子裏的小路上,石頭上的苔蘚冒著微弱的綠光,因為是深夜,整個村子非常靜謐。
可夢中有點安靜的不對勁,走動的時候連勝狗叫的都沒有,我在村子裏漫無目的的溜達,走著走著,忽然看見我爸站在衚衕口,背對著我,身上也冒著微弱的綠光。
我叫了一聲:“爸?”
我爸回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就飄出了衚衕。
趕緊追過去,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前跑,可我不管怎麼追,也追不上他。
突然,我被一塊鮮紅色的石頭給絆倒了,然後,我就醒了過來。
被子在一旁,我現在已經滾到床邊去了,本想往裏挪挪繼續睡,可是,睜開眼之後我看到那兩個紙人就站在床頭。
一陣陰風吹過,窗戶咔咔的響,這兩個紙人面無表情的看著我,血紅的五官一直保持著詭異的微笑。
我爸生前,應該是用硃砂給兩個紙人畫的魂。
兩個紙人,一個穿著藍色的衣服,一個穿著綠色的的衣服,鮮豔的顏色在深夜的陪襯下顯得格外陰森,尤其是他們胸前的那個福字,在我眼裏就跟用血染上去的一樣。
它們手裏都拿著一隻紙做的紅鞋,我低頭一看,左腳已經穿上一隻了,藍衣服的紙人正在準備給我穿第二隻。
我想掙扎,可除了頭之外,整個身子都動不了,我想叫人,可嗓子裡就跟塞了一團棉花一樣,什麼聲音都發不出。
眼睜睜的看著這兩個紙人給我穿上了一雙紅鞋,缺什麼都做不了,這種絕望的感受,都沒辦法用語言表達。
穿好鞋之後,這兩個紙人就站在原地不動了,然後我就覺得越來越頭暈,慢慢的又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我揉了揉眼睛,發現紙人並不在我身邊,但紅鞋還穿在我腳上,我弄了一下,發現不對勁,這根本就不是穿在腳上,完全就是長在了腳上!
不管怎麼弄,我都沒辦法把紅鞋給脫下來。
這鞋是紙做的,所以緊緊地貼在我腳上,根本沒辦法弄下來。
我趕緊跑到我媽的屋子裏,把昨天晚上的事跟她說了。
我媽一愣,問:“你是不是夢遊了?”
“夢什麼遊啊,從小到大我就沒有過夢遊的習慣,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爸死了之後,我身上的怪事就沒有斷過!而且那兩個紙人好像就是專門找我的,每次都讓我看見。”
我媽坐在沙發上,嘆了口氣,說:“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爸生前,陰陽圈子裏的事什麼都不跟我說。”
“那我該咋辦,這紅鞋難道就一直穿著?”
“別急,等你馬三叔來了之後再說吧。”
中午快吃飯的時候,馬三叔帶著那個所謂的高人來了。
馬三叔跟我媽介紹:“這是南城馬廣善道長馬道長,跟長林關係不錯,今天是特意來看那來個呢個紙人的。“
我媽趕緊遞上一根菸,說:“哎呦,馬道長,可真是麻煩你了。”
馬廣善留著山羊鬍子,眼神堅毅,精瘦的身板穿著一身中山裝,看上去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我跟跟著馬廣善直接去了工料房,他仔細看了看那兩個紙人,然後,又轉身看了我一眼,跟我說:“小夥子,你是長林什麼人?”
“啊?我,我是他小兒子。”
“哦,那你別再村子裏住了,明天開始,跟我到南城去!”
“啊?去南城?為什麼啊!”
“實不相瞞,你爸做的這兩個紙人,本身是想著讓自己死後在黃泉路上有個伴,而且,他生前用自身的陰氣供養過這兩個紙人,長林死後,這兩個紙人會帶著他的魂魄直接去陰間,可現在,這兩個紙人被別人給控制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現在腳上穿著紅鞋呢吧。”
我愣了一下,說:“對,對,就是紅鞋,馬道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你是不是宋家扎彩的傳人?”
“對啊,是我,這怎麼了?”
“那就難怪了,你會被穿邪,是早晚的事。”
馬廣善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呢,我問他:“穿鞋?穿什麼鞋?”
“我說的穿邪,是邪氣的邪,如果你不跟我走的話,活不過三個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