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四身後的村民雖然沒說什麼，但都默默地點了點頭。

    長這麼大，我第一次見識到了人心到底多麼黑暗，這就是平時相處甚歡的鄉親們嗎？

    重新修建靈堂，我們自己家根本就出不起這個錢，如果讓全村集資的話，就會得罪村子裏的所有人，我們家就沒辦法在村子裏繼續待下去了。

    村長抽了口煙，說：“這事，以後再說，先讓人家把長林的白事給忙活完了再說。”

    牛老四笑了,說：“這不已經辦完了嗎？這把火燒的多及時，連火葬場都不用去了。”

    我看著他醜惡的嘴臉，爲了省幾個錢居然說這種話，我爸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你再說一遍！”我惡狠狠地看著牛老四。

    “哎呦，怎麼着？大學生要打人啊，別以為上過學就啥都懂了，你自己家的事憑什麼讓我們···”

    “砰！”我一拳砸在牛老四的臉上，這孫子讓我這一拳給打蒙了，直接往後退了幾步。

    我還要上去接著揍他，但被大哥給攔住了，大哥說：“老四，俺爹屍骨未寒，你就說這話，不怕遭報應？”

    牛老四捂著臉，眼珠子都快瞪出火來了，說：“等著，都他孃的等著！”

    說完之後就走了。

    我媽在旁邊哭，馬三叔走過來跟我說：“放心，別聽牛老四的，這錢，我幫你們出。”

    “村裏也幫你們出！”村長在旁邊說。

    可那些圍觀的村民，全都沒說話，本來他們就是過來看熱鬧的，現在一看提到了錢的事，就直接走了，熱鬧也不看了。

    我媽啜泣這問村長：“重新修這個靈堂，得花多少錢啊！”

    “不多，村裏蓋個房子花不了多少錢，七八萬就夠了。”

    七八萬，我爸生前是個手藝人，生前根本就沒有留下什麼錢，我媽在家裏種地，得種多少年才能掙出七八萬啊。

    大哥說：“行，七八萬，村長，要不就讓村民們先墊上，我到城裏打工賣力氣去，兩三年就能把這錢給還上。”

    村長看了大哥一眼，說：“壽子，這事不是這麼辦的，修靈堂的錢，本身就應該全村出資。”

    “可這靈堂確實是我們家辦事弄壞的啊！”大哥是個實在人，根本就不會繞什麼彎子，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了。

    馬三叔走過來跟他說：“行了，村裏的事，你們不用管了，嫂子，三福，你們倆趕緊把紙人弄回去，放在工料房，我到縣城裏找個人過來，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行！”

    我跟大哥一人扛著一個紙人往家裏走，快進家門的時候就聽見了我二姐的咆哮聲：“滾，滾出去，你們他媽還是個人嗎？欺負人欺負到家裏來了？”

    我趕緊跑過去，推開家門，看到牛老四帶著他三個哥哥把我二姐給圍住了，牛老四滿臉猥瑣的說：“二喜，怪不得我，誰讓你弟弟把我給打了，那我們哥四個，能袖手旁觀？嗯？你他媽還叫喚，叫喚個屁啊！”

    說完之後就推了我二姐一把，還專門往她前胸上推，推完之後他看著自己的手，說：“真他媽然和，當時老子追你你不同意，看你現在混的，跟他媽在外面賣的女人一樣！”

    二姐捂著胸口，帶著哭腔說：“滾，都他媽滾出去！”

    可牛老四根本就不搭理我二姐，甩手就是一個嘴巴，說：“媽的你們家的事想讓我們跟著一起拿錢？不拿還打人，到底是你們欺負人還是我們欺負人！今天老子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男人！”

    他揪住我二姐的頭髮，把她的頭往牆上撞。

    雖然我平時跟二姐關係不怎麼樣，但那畢竟是我姐啊，這哥四個光顧著鬧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已經進門了。

    我默默的走道廚房，右手拿著擀麪杖，左手背在身後，但手裏握著菜刀。

    衝着牛老四的後腦勺就是一棍子，這小子被打蒙了，鬆開我姐的頭髮，轉過身來指著我說：“你他媽還敢動手？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說完他們四個就衝着我跑了過來，我直接把左手的菜刀亮出來，跟牛老四說：“來，來啊，來試試啊，弄死我，我看你們幾個有幾條命！”

    牛老四哆嗦著說：“你，你把菜刀放下！”

    “放下？放下你不就弄死我了？”

    說完這句話，我衝過去就給了牛老四胳膊一刀，鮮紅的血一下子就噴了出來，他的三個哥哥全都嚇壞了，牛老大說：“宋福，你敢動刀是吧，行，給老子等著，早晚有一天，老子讓你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