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白燭引路
我又夢到了我爸,他就站在院子裡的桃樹下,一動不動,我想走過去跟他說話,可是,身體根本就動不了,只能站在屋簷下,遠遠的望著他。
他好像根本就注意不到我,在桃樹下面一言不發,看著北邊的方向。
我想叫他,可嗓子裡猶如塞了棉花,這種感覺就跟那天被紙人穿邪的時候一樣,發不出聲音,也動不了。
我爸他慢慢的轉過身來,我以為他發現我在他身後了,可是,他的臉···
他臉上沒有五官!
我一下子就被嚇醒了,身上全都是冷汗,師伯在旁邊睡得很死,根本就沒有發現我驚醒了。
可是,我躺在床上,身體根本就動不了,而我面前,站著我爸做的那兩個紙人。
一個藍衣服,一個綠衣服,硃砂畫的紅色五官,保持著僵硬的表情。
這次,兩個紙人手裏,分別拿著一個白燭。
只不過,燭火是綠色的。
我想趕緊叫師伯起來,可嗓子根本就發不出任何聲音。
慢慢的,這兩個紙人轉過身去,但腦袋沒動,還是死死地盯著我。
他們用很僵硬的動作往門外走,我不由自主的站起來,身體完全不受控制。
雖然腦子清醒,但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我想起師伯說的話,正因為我是八字極陰的命格,所以被穿邪之後,還能在活三個月,也就是說,穿邪本身是讓人馬上就死的功法。
可能要害我的人沒想到我還活著,現在,又控制這兩個紙人,用新的功法來對付我了···
那兩個紙人走在前面,我自己在後麵慢慢跟著,不對,不是我跟著,是我的身體跟著。
晚風刺骨,我身上只穿著一層單薄的睡衣,都快凍死了,可沒辦法,我只能跟著那兩個紙人慢慢走。
他們帶我走到了一個爛尾樓下,這爛尾樓好像很多年都沒人住過了,破敗不堪,牆皮上長滿了苔蘚,還貼著很多老舊的小廣告。
時不時傳來幾聲烏鴉的叫聲,弄得我心裏很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現在幾點,反正這一路走過來,路上一個人都沒碰到。
樓道里的黴味很重,是不是的會滴兩滴水下來,我不知道這兩個紙人要帶我去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他們想讓我幹什麼。
難道,這爛尾樓裡有什麼東西?
我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現在已經感覺不到冷了,全身僵硬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
一條比中指還長的蜈蚣爬到我腳上,慢慢的往我身上爬,我很想把它抖下去,可無奈身體根本就動不了,是不是的有幾隻老鼠從腳邊跑過,發出吱吱的聲音。
這兩個紙人到底要幹嘛啊!
我心裏緊張到了極點,難道說,他們想把我殺了?兩個紙人想把我給殺了?
怎麼也想不到,我會死在兩個紙人手裏。
可他們並沒有,這是一棟老實的爛尾樓,一共五層,樓道里落滿了灰塵,防盜門也都生鏽了,有的甚至都沒有門。
兩個紙人就這樣,把我帶到了樓頂。
上面的風更冷了,我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紙人走道邊緣,就站在哪裏不動了,然後他們慢慢的把腦袋轉回去,不再看我。
接下來的動作,讓我徹底絕望了!
他們居然手裏拿著白燭,毫不猶豫的跳了樓!
而我的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往邊上走,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這到底是誰幹的!為什麼要害我,我明明是什麼都沒做啊!
走道邊緣的時候,我的身體也毫不猶豫的往下跳,可就在這一瞬間,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有把我重新撞回到了樓頂上,我後背重重的砸在水泥地上,很痛。
“哎呦我擦,疼死我了!”
嗯?我能說話了!
慢慢的活動了一下身子,我也能動了!
雖然身上只有單薄的睡衣,但想到剛纔的經歷,我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看來,我來的並不晚啊!”
一個空靈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這個聲音很熟悉。
我回頭一看,果然,是常大仙。
我身上沒帶著丁亥文通開冥符,也沒有用在喝個符咒開陰陽眼,看來,是常大仙直接在我面前顯形了。
今天的常大仙跟那天不太一樣,粗了許多,也長了許多,它漂浮在半空中,盤著身子,一雙放著黃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趕緊跪下,說:“晚輩扎彩匠宋福,叩謝常大仙救命之恩!”
常大仙冷哼一聲,說:“後生,莫要謝我,這是你命不該絕,而且,我用了你大哥身上的陽氣,也應該還你一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