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業火焚身
“是嗎?”我反問了一句,只是聲音中帶著不可置信的平靜,雙手放在身後,我走到了她的面前,接著我俯身下去,“你的憑仗是什麼?”
披頭散髮的白衣女鬼全身上下都在抽搐著,我聽不見她的回答,同時能夠感受到,她的身上並沒有恐懼的意思,那感覺就像是小白臨死前給我的感覺一模一樣。
只是現在,我恨透了這種感覺,我將手從後背上拿了下來,右手緊握成拳,對著她又是一拳而去,“你讓我感到憤怒。”
披頭散髮的白衣女鬼此時宛如一件破舊的衣服,正剩下了軟弱的架子,身體裡沒有了支撐的骨頭,爛泥般的趴在了地上。
我往前逼近了一步,一伸手握住她的頭髮,將披頭散髮的白衣女鬼從地上提了起來,“我告訴你,有時候,人,也是會殺鬼的!”
接著,我又是一拳。
這三拳一出,我感覺沒有任何一個鬼魂能夠經歷得住這樣凌厲的攻擊。
而披頭散髮的白衣女鬼就想我想象的那樣,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跌落進房間的角落裏,再也爬不起來了。
我回過頭來,朝著門口就要走去,只是我剛走到門口身後又傳來了笑聲。
“咯咯咯……”
居然還在活著?
我冷嘲了一聲,又走到了牆角,將女鬼提了起來。
女鬼的身子似乎動不了了,但是她的嘴裏依舊唸唸有詞,“你殺不了我的,殺不了的,因為這一條命不是我的,咯咯咯……”
我眉頭一皺,看了她一眼,將她的頭髮捋了上來,看清了那張臉,大腦中一陣轟鳴。
“怎麼會?怎麼會是你老闆娘?”
我的眼角微提,心中駭然,只是很快又冷靜了下來。
“說吧!你還要在裡面躲多久?”我淡淡地開口道。
“呵!”老闆娘血肉模糊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譏諷,我知道那不是她的本意,只怕她的神識已經被封鎖了,“我說了,你殺不了我的,就算是你殺了我,她也會給我陪葬。”
躲在老闆娘身體裡的女鬼惡狠狠的威脅道,而我的憤怒越發生長,就像夏日裏墳頭的野草,瘋狂中帶著肆無忌憚。
雖然不知道這一切幕後的主使到底是誰,但是我已經厭煩了這個人的一切,他讓小白死去,讓我憤怒,讓老闆娘來阻止我。
我就像是一顆威脅極大的炸彈,先被人點燃了,等到我爐內的火藥都燒了個乾淨,正要爆炸的時候,又有人將我扔進了冰冷的冰庫裡,想要將我冰封封存。
只可惜,我的爆炸,無人能當!
今天我平靜的憤怒,不可抵擋,不可磨滅!
“那恐怕你要打錯算盤了!”我冷冷地開口,“既然做了這一切,那你應該早就有了心裏準備,迎接接下來魂飛魄散。”
“老闆娘”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即使她現在受了重傷,但是她的眼睛依舊圓睜著,一雙瞳孔死死地盯住我。
“看好了,這是你這輩子最後的記憶了!”我淡淡地開口,接著停頓了一下,將“老闆娘”放在了地上,她跪坐在地上,我閉上了眼睛,繼續開口道:“天地業火,由心生,由念起,由孽滅!”
“燃!”
“啊啊啊……”一聲聲悽慘的叫喊傳來,“老闆娘”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平靜,此時不停地嘶吼著。
“老闆娘”的周身,一道道詭異的黑色火焰在她的身體上燃燒著,“老闆娘”疼痛難忍,在地上不停地翻滾著,然而這些火焰卻沒有任何熄滅的跡象。
接著,空氣中出現了一道道透明的絲線,它們連在了“老闆娘”的身上,絲線的另一頭在空氣中消失不見了。
“自做孽,不可活,業火焚盡罪孽,罪孽消,業火滅!”
說完,我兀自盤坐在了地上。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
房間裡,“老闆娘”的叫聲不斷,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她終於不再掙扎了,我站起身,來到了老闆娘的面前。
伸出手來,在她的鼻息上探了探,雖然微弱,但是還有呼吸。
老闆娘還活著。
我將老闆娘抱了起來,接著將她扛在了肩膀上,開啟臥室的門,走了出去。
時間臨近傍晚,客廳裡的大門敞開,夕陽帶著昏黃的顏色染進了客廳。
很安靜,沒有一個人。
我扛著老闆娘,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我的影子在夕陽下被拉成了細長的一道,那頭融進別墅的黑暗裡。
周圍的繁華,帶著沒有生氣的悲涼,人都去哪了?
究竟這一切他們就是主使,還是他們也不過是被人利用的可憐人?
我搖了搖頭,得不到答案。
我依舊走著,走出了客廳的大門,回頭看了看這棟別墅,在別墅後面的影子裡,似乎有一道亮光一閃而過。
像是鏡子反射的陽光的光斑。
我皺了皺眉頭,看見一眼肩上的老闆娘,神色又恢復了往常的模樣。
“回家了!”我淡淡地開口道。
三個月後!
我坐在棺材鋪裡,認真地釘著一副棺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將是一個老人沉眠的歸屬。
“吱呀”一聲!
棺材鋪的玻璃門被推開了。
一道靚麗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別忙了,快來吃飯吧!”
“好!”我將手裏的東西放下,接著走到裏屋,洗了洗手,來到了桌子前面,看著桌子上已經擺好的飯菜,開始吃了起來。
“等等!你不要說些什麼嗎?”老闆娘笑盈盈地開口道。
“謝謝!”我淡淡地開口,同時將手裏的飯碗端到了嘴邊,一雙筷子一扒,就開始吃飯了。
“哼!”老闆娘冷哼了一聲,接著端起了飯碗,嘴裏道:“就知道你還是這個死樣子。”
我沒有回答,而是自顧地吃著飯。
老闆娘見狀也不吭聲了,悶頭扒了幾口飯,接著忍不住抬起頭來,氣沖沖地開口道:“這麼久了,你就不能忘了那事嗎?”
我聞言一愣,神識一探眉心——是啊,小白去了三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