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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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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以命養屍

    周圍的景象漸漸地變化出來了,首先引入眼簾的是一張壁畫,接著出現的是一面裝潢極其奢華的牆面,然後是富麗堂皇的燈飾。

    我搖了搖頭,這些幻覺和真實在我的腦海裏晃來晃去,搞得我現在都有些摸不準發生了什麼了。

    窗戶外面的陽光似乎有些刺眼,它們沿著窗簾的邊緣照了進來,直接照在了我的臉上,我感覺臉上似乎有著熟悉的溫暖的感覺,那種感覺是我在幻境裡從來都沒有經歷過的溫暖。

    幻境裡,什麼都好像極為扭曲和怪異的,那裏的陽光好像就是一個單純的存在,和所有的花草樹木一樣,它也有明亮的光芒,但是那光芒並不溫暖,反而是冷冷清清地模樣。

    活著真好!

    我第一次產生了這樣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讓我有一種錯愕地驚喜,畢竟做我們這一行久了的人,是不會計較生與死的。

    時間一點過去,陽光在我的臉上也不斷地變幻著腳步,最終一點點地從我的臉上移走了,這一切恍如隔世,那感覺就好像時間在我的臉上劃過一樣。

    應該是睡了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吧,我感覺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忍不住動了動胳膊,只是這不動還好,一動居然有一股專心的疼痛,在我的經脈裡穿行,很快就直衝我的大腦而來。

    “啊!疼!”我忍不住大喊了一聲,手臂上的疼痛感讓我的大腦一陣真空,我不停地咬著牙,期待著這種疼痛的感覺離去。

    只是我越是這麼想,它們越是纏著我不放,就像是極為恐怖的惡性病毒一樣,潛伏在我的身體裡,不死不休。

    我被這疼痛折磨的死去活來,不知不覺中,我的額頭上出現了一滴滴汗珠,那些汗水不停地順著我的臉頰往下淌,很快,我感覺脖子後面的被子上傳來了潮溼的感覺。

    胳膊,肩膀,腿,我身體的所有部位,彷彿都被病毒潛伏了一樣,此刻全部爆發了出來,我大口喘著氣。

    終於,不知道是我的大腦對這種疼痛產生了微弱的免疫,還是我已經習慣了這一切,我緩慢地轉過頭,看一看我的那隻右臂。

    然而,我還沒有看見自己的右臂,一具屍體就映入眼簾,它是一具男性屍體,看上去,它生前是個士兵或者類似身份,因為我從它的身上看見了彈孔,還有刀傷。

    它的這具身體看上去很是壯碩,但是死的時候應該有點早,因為它的臉色看上去雖然是慘白的,但是臉上並沒有皺紋,並不是那種七老八十的年歲才死去的。

    我盯著它看了許久,不明白自己的床邊為什麼會有一具這樣的屍體,但是現在所有的一切證據都表明了,這是人為的,而且是有什麼人針對我一樣。

    脖子上的疼痛帶著僵硬的感覺,讓我忍不住一陣齜牙咧嘴地叫喚,我將脖子扭了回來,大口地喘了幾口氣後,這才又把脖子轉了過去,繼續去看身邊的那具屍體,希望從上面能夠看到我想要的資訊。

    果不其然,這次我看見他的右臂上連著一根輸液管,輸液管內一股鮮血緩緩地流動著,流進他的左臂。

    看到這一幕,我心裏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我咬了咬牙,強忍著頭痛,繼續把脖子往右邊扭去,接著我看見我的右手手腕上,果然也連著一個輸液管。

    以命養屍?

    我腦海中忽然蹦出一個詞來,這種極其缺德有損陽壽的事情,是誰在做的?

    而且還是在用我的血?

    我腦海中嗡地一聲響了起來。

    這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記得和老闆娘一起來到一棟豪華的別墅裡面除鬼,然後遇見了殭屍,遇見了女鬼,然後我就回去了,回到了棺材鋪。

    不,不對。

    我咬了咬牙,遇見了女鬼之後,中間似乎有很多事情都斷開了,我怎麼回的家?好像有人告訴我除去了女鬼,而且給了我一個模糊的結局,但是我做了什麼?

    我的大腦中嗡地響了起來,連帶著兩隻耳朵都在不停地轟鳴,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極長極細的針,插進了我的耳朵,然後從另一隻耳朵裡面又冒了出來。

    在幻覺裡面待的太久了,我甚至都不能記起我自己經歷了什麼,幻覺中的一幕幕就像是回憶在我的腦海裏閃現,但是那種感覺又比回憶要真實。

    幻覺與真實的交叉嗎?

    我現在都有些記不清了,但是有一個明顯地感覺告訴我,我似乎在和女鬼聊完之後,忘記了什麼?

    那種感覺就像是記憶的斷層,不管是現實也好,幻覺也罷,都沒有這一段的記憶。

    我扭頭看了看旁邊的那具屍體,他還是那樣冷冷清清地躺著,默不作聲,記憶中的槍炮,汽車等等,在我的腦海裏浮現了出來。

    難道說,那是他的記憶嗎?

    我把他的記憶和我的幻覺融合了?

    所以,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像?

    我咬著牙,將左手抬了起來,將它舉到了我的面前,我纔看見我的左臂毫無血色,蒼白如同一張廢紙。

    我利用慣性,將左胳膊甩到了右手上,這中間忍不住又是一陣疼痛,接著,左手手指微微地顫動著,我摸到了那隻輸液管。

    我深呼吸了兩口氣,帶著準備好的決心,一伸手,將那個輸液管拔了下來。

    “呼……”我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把我一身地疼痛都吐了出去,接著我感覺到全身一輕,我拿回手臂,兩隻手拄著床墊,顫顫巍巍地將自己的身體抬了起來。

    等我做起身子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還是在別墅的屋裏睡覺,我看了一眼牆壁上掛的時鐘,現在是下午六點。

    但是時鐘上面並沒有日期,我不知道現在是哪一天?

    我從棺材鋪裡離開了一天?兩天?還是很久,久到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對了,老闆娘呢?她在哪裏?

    我感覺腦海裏的疑問更多了。

    好多事情都需要我去弄明白,好在把輸液管扯了之後,我身上的疼痛感減弱了不少,猶豫了片刻之後,我扶著床沿,又強撐著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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