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大爺看著甄雉的動作，也沒有阻攔，直到甄雉再次坐下，才又開口說道，“得了，你這個小傢伙倒是有點意思，別奉承大爺我了，有什麼事情就說吧，這我要是能幫上忙，那自然是...”

    我信你個鬼，我心裏暗自吐槽道，這老頭兒這副做派，說話如此滴水不漏，能信他還真就有鬼了，恐怕我隨便去大街上拘個鬼來說的鬼話都比他靠譜點。

    這就是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主，典型的人老成精。

    但是這和門衛大爺面對面坐著，看著他吞雲吐霧的樣子，那副面孔，那股做派，我內心掀起了一股波瀾。

    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死掉的張一桑和這門衛大爺，長得實在是太像了，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大大的問號打在我的心中。

    這張一桑，和這門衛大爺，究竟會是什麼關係呢？

    我不敢斷言，也許只是單純的像，畢竟人海茫茫，有一兩個長得相同的倒也不算是什麼太過稀奇的事情。

    但想到這，我又有點懊惱了，這應該讓甄雉暗地裏調查一下的，關心則亂，事情太多亂了方寸，思考的餘地都沒了。

    “好吧，大爺，我也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我掐滅了手中香菸，看向門衛大爺，平靜的說道，“之前我帶那個女孩子進校門，你開始是態度堅決，就是不讓進，後來看到這女孩子的長相，又改變了主意，大爺，你不覺得這有些奇怪麼？”

    “嘿嘿，奇怪麼？我怎麼不覺得奇怪？”門衛大爺還想跟我裝糊塗，隨手將菸頭扔在地上，一腳踩滅，才懶洋洋的說道，“我那是看到那姑娘長得怪俊俏的，而且看起來身上好像還出了點毛病，這麼漂亮的姑娘，這要是耽誤了，那怪可惜的對吧？”

    甄雉聽到門衛大爺大爺的話，一激動就要站下來，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衝動，然後回過神，看向門衛大爺。

    “哈哈，”我直接笑了出來，帶著一副調侃的樣子，說道，“想不到大爺您一把年紀了，還有這憐香惜玉的心思啊。”

    門衛大爺一張老臉古井無波，接過話柄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是自然，想當年我也年輕的時候也是風流倜儻的一把好手啊。”

    得，又跟我玩起了彎彎繞了，這老傢伙還真是夠難纏的，這一處借坡下驢玩的真是秒啊！但是，我就不信我玩不過他了。

    話題一度中止，我也找不到什麼繼續說下去的藉口了，於是起身在這個不大的保衛室走了起來，眼光透過裏間屋子的門縫，看到了一些床單被褥的東西，我有主意了。

    門衛大爺也很謹慎，看到我的樣子就知道我恐怕是無計可施了，端起小桌子上的一杯茶，抿了一口，對著我說道，“小夥子，別看了，這門衛室就這麼破大點地，我想擺臺電視機好閒下來沒事看個劇兒解個悶兒都嫌它擠得慌，你這再看也沒什麼東西吧？”

    “呵呵，真是這樣麼？”我冷笑一聲，盯著門衛大爺，緩緩說道，“大爺啊！那您這裏屋裏麵的床單被褥是什麼意思啊？難不成這一天天的就在這門衛室過活？”

    門衛大爺聽到我這麼一說，臉上抽動了一下，隨後又平靜的說道，“哦？那又怎麼樣，我老頭子孤家寡人一個，睡在這裏又怎麼樣？犯法了還是怎麼的？啊？小夥子，你說說，是不是犯法了？”

    “哎，這倒不是，看起來這像是風流的代價啊，你說是吧？”說到這裏，我向甄雉使了個眼色，甄雉會意，也結果話柄說道，“是啊，大爺，您老年輕時候風流倜儻，老來就落得個如此的下場，哎呀，那我們這些小年輕可萬萬不敢學您這做派啊！”

    一番冷嘲熱諷之下，門衛大爺臉上掛不住了，言語也變得愈發冰冷起來，說話也不客氣了，“是，所以你們兩個傢伙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走行嗎？我這還有正事呢，我不要上班的嗎？”

    呵，還知道自己要上班啊，我真想給這老傢伙翻個白眼豎箇中指罵一句媽賣批，既然如此那之前為何還躲著我？

    “得，這都下逐客令了，好，那我也不跟大爺您玩這些彎彎繞了，張一桑，大爺您知道這個人吧？就是我們學校裡面的。”我一邊說著，一變注意門衛大爺的臉色，我敢說，這門衛大爺臉上一點小表情也瞞不過我的法眼。

    我注意到，門衛大爺在聽到我說出張一桑的名字之時，眼中突然爆出一股精芒，但是很快就消逝了，幾乎就是一閃即逝，但是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令我意外的是，門衛大爺這次倒是很爽快的點了點頭，“是，是我們學校的，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他刁難你了還是怎麼的你了？難不成你說的事情就是這個？”

    “不，當然不是，”我嘴上漫不經心的說著，卻愈發注意門衛大爺臉上的表情，從之前門衛大爺表現出來的那種樣子，我估摸著這門衛大爺和張一桑說不定真有關係。

    “是這樣的，大爺，”我繼續說道，“那個張一桑啊，他死了，對，就是死在小樹林裡了。”

    “什麼？張一桑他死了？”門衛大爺表情劇變，激動的說道，但是很快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又極力控制著情緒，但是言語之中的顫抖讓我看出了他內心的劇烈波動。

    “他，他，他是怎麼死的？”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沒有必要把小樹林發生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說出來，雖然面前的門衛大爺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的樣子，但是對這些東西，也難免會有一些難以置信和驚恐。

    “哦，他是想不開，所以在小樹林上吊死了，說起來也真是可惜，年紀輕輕的就這麼想不開...”

    我故意這麼說道，就是想看看，這老頭接下來的反應會是怎麼樣的，我還真就不信了，這老頭能一直這麼淡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