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陽，高中畢業出來打工，因為和老闆吵了一架被炒魷魚，在家人的逼迫下，女朋友也和我分手了。

    我對生活徹底沒了指望，整天嗜酒度日，最後老母親抱著我大哭，我自己怎麼樣都好，死了都無所謂，唯獨受不了家人難過，所以就無奈的去找工作。

    我去過人才招聘市場，可我這高中文憑質料都放不上別人桌子，能幹什麼?大概只剩下搬磚端盤子。

    萬念俱灰之下，我看見了一個火葬場招聘司機的廣告，一咬牙就去應聘了。

    找到火葬場，一翻詢問後被帶到了一間辦公室。

    一個油膩的中年大叔扣着腳趾在看電視，聲音放的很大，叫了半天才注意到我。

    中年人關掉電視，笑著說了句生面孔，知道來意後讓我隨便坐，接著給我遞了一根菸，問我有沒有相關的工作經驗，我告訴他自己開過大貨車，他十分滿意的點頭，我問待遇怎麼樣，他神秘兮兮的說：“待遇不是問題，幹滿一年還送一套房。”

    幹滿一年送房？

    我給這句話驚的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不過馬上想到天上不會掉餡餅，於是疑惑的問中年人工作的內容。

    中年人微微一笑說：“很簡單，把屍體拉回來就行。”

    我不可置信的問：“就這樣？”

    中年人表示就是這樣，然後問我幹不幹。

    我隱約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不過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與其繼續頹廢下去當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倒不如冒一冒險，而且開車拉死人，難不成還會半路跳幾個歹徒拿刀出來砍我，小命不丟就行了。

    這時又想起母親哭泣的樣子，心頭一疼，我知道這麼高待遇的活憑我絕對是再找不到，又想著一年後我有房了母親開心的樣子，我便咬牙答應。

    中年人從凳子上起來，滿臉堆笑握住我的手說：“我叫張騰，可以的話叫我騰哥就行，”

    我也把自己名字告訴他張騰，接著填了一些東西，他就讓我休息一會，下午找人給我培訓，沒事晚上就來上班。

    這也太急了吧，難不成司機就我一個？張騰說火葬場的工作輕鬆，所以沒有其他人。

    火葬場離市區比較遠，爲了節省車費就沒有回去，利用下午的時間熟悉未來工作的環境，正四處閒逛時，一個瘦弱的男人叫住了我，客套話說過後我發現這人居然是火葬場上一任的司機。

    驚訝之餘我問他為什麼要辭職，他把我拉到沒人的角落，遞了一根菸給我，小聲說：“小夥子，我勸你別幹這活，這可真不是人乾的事。”

    我隨手把煙搭在耳朵上，回憶起高的嚇人的待遇，一股詭異的感覺油然而生，天底下哪裏有這種免費的午餐？就算有，也輪不到我這種家門不出的懶蟲吧？於是問男人是不是有什麼危險，他搖了搖頭讓我自己考慮，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火葬場。

    一陣冷風吹來，我不禁打了個哆嗦，現在想起來，那張騰的態度也非常奇怪。

    那傢伙只是問了會不會開車就迫不及待的讓我簽了合同。

    這裏面有貓膩。

    我耐不住性子決定再找張騰問問，可是沒看見他人，這時一個保安走來，問我是不是新來的司機，我點頭，他說自己是來給我培訓的。

    張騰不在這個保安也許會知道什麼，於是我開門見山就問他這活是不是非常危險。

    保安楞了楞，告訴我那些人只是心理承受能力弱而已，因為做火葬場的司機，經常要和死人接觸，特別是那些意外死亡的人，屍體一般人看一眼就能吐出隔夜飯，時間一久就會受不了，所以火葬場經常換司機。

    原來是這樣，我鬆了一口氣，只要有錢賺，讓我和屍體睡一個晚上都行，管他嚇不嚇人。

    我讓保安開始培訓，保安說沒有什麼教的，主要是有一些規定告訴我，這些規定是絕對不能違反的。

    我表示理解，每個公司都有這種要求。

    保安拍了拍我的肩膀，鼓勵我加油幹，接著開啟電腦裡一個文件讓我仔細看。

    裡面都是一些老套的條條框框，我看了一會表示自己記住了，保安點頭抽著牡丹牌的香菸對我說：“記住就好，不過還有一些東西得提醒一下。”

    我問是什麼事，保安吐了一口白霧說：“拉普通人的時候沒什麼要注意的，不過拉的如果是意外死亡的人，有幾件事一定得記住。”

    我心裏一個咯噔，趕忙追問要注意什麼。

    保安嚴肅的說：“第一，發車之前一定要仔細檢查車子，第二，在現場或者開車的時候，不能說死者壞話也不能拍照，第三也是最主要的，拉屍體回來時絕對不能讓其他人上車。”

    保安的語氣不容置疑，我問為什麼有這些規定，保安忽然大聲斥責:“問這麼多幹什麼，不幹滾蛋。”

    我嚇了一跳，旋即一股火氣上來，可一想丟了這工作後母親失望的眼神，就咬碎牙咽肚子裡，換了一副嬉笑的面孔討好保安。

    不過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晚上正式上班，我比較閒沒事幹，在員工休息處燒了水泡腳看網劇，想起下午遇見的那個司機，他好像給了一根菸給我吧?

    我因為經濟原因很久沒抽菸，於是就把耳朵上的煙點了，可一口吸，一股辛辣的感覺就在口腔擴散開，低頭一看，這是硬石獅牌子的煙，我很久都沒在店裏看見了，那人怎麼弄來的?

    孃的，有點奇怪。

    “來活了，準備一下，焦化廠那邊有人出了車禍。”

    “這麼快！”我一下忘記煙的事。

    時運不濟啊，肯定是出門沒看黃曆，我憤恨的開車出發，臨走保安讓我以後叫他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