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依舊傻傻地站在原地……

    為什麼……我只看了幾眼這些燒烤，我就飽了？

    難道，這些閒漢，說的人是……我？

    “老闆，結賬……”

    我定了定神，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了燒烤攤的老闆。

    老闆笑吟吟地接過，可當燈光照射到那張百元大鈔時，他突然變了臉色：“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啊？”我一愣，“沒什麼意思，我結賬啊……”

    “結賬？你特麼的用冥幣來結賬？”老闆那張油光光的胖臉上生出幾分慍怒之色。

    “冥幣？怎麼可能？”我不敢相信把紙鈔奪了回來，先是彈了兩下，又反覆看了幾遍。

    沒問題啊！

    這就是一張粉色的人民幣，哪裏是冥幣了？

    “老闆……你是不是看錯了？這不就是一張一百塊嗎？”

    “你特麼當我是瞎子是不是？”老闆突然拿起手中的菜刀，“噔”一聲斬在砧板上，“大晚上的，你用冥幣來結賬是找誰晦氣呢？”

    我後退了兩步，卻百口莫辯。

    在我眼裏的一張再正常不過的人民幣，為什麼在老闆眼中變成了冥幣？

    我嘆了口氣，思忖了一番後，只好說道：“老闆，這張錢真的沒問題，你硬要說成是冥幣，那請你讓警察來鑑定吧。”

    “喲？沒見過理虧的人說話還能這麼橫的！”老闆把砧板上的菜刀提了起來，在手裏掂了掂分量後，殺氣騰騰地衝我走來。

    這時，他身邊一個身材矮小的幫工拽住了老闆的手：“劉哥……慢著……你快看這個人腳下……”

    老闆腳步突然一滯。

    不知為何，轉瞬之間，他怒氣騰騰的臉變成了一片死灰。

    他手中的刀都哐啷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良久後，老闆的喉結上下動了一下：“這個……大哥……我……我……是我有眼無珠，這頓飯，算我請你的成不成？”

    “嗯？”我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發現他的雙腿都在發軟。

    “老闆，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老闆雙手一邊搖擺著一邊後退，“大哥……你應該吃飽了吧……吃飽了，能不能走啊……”

    既然人家下了逐客令，我也沒有打算在這裏多呆下去。

    於是，我便走出了這條小吃街。

    一路上，燒烤攤老闆那驚恐的眼神不斷從我腦海中浮現。

    我身上又出現了什麼問題？

    燒烤攤老闆只不過看了我腳下一眼，就從一個莽夫變成一個慫包？

    帶著滿肚子疑問的我，最終在十字巷口的路燈下停下了腳步。

    路燈四周的上下飛舞著的蝙蝠頃刻間散去，昏黃的路燈投射到了地面上。

    藉着這燈光，我低頭一看——

    我……我的影子呢？

    我後退了幾步，倒吸一口涼氣。

    此時，老乞丐那張帶有菜色的臉，在我腦海中稍縱即逝。

    他跟我一樣。

    在路燈下，都沒有影子！

    一團團的疑雲在我心頭積壓，壓得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我們倆都沒有影子？

    還有他給我的那張紙鈔，為什麼在別人看來是一張冥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