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艱澀地吞嚥了一口唾沫，立刻換上了一張平靜的臉：“打個電話回老家，跟父母報個平安。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總要讓家裏的老人寬心一下，你說對吧？”

    我這句話說得自然無比，於情於理也說得過去。

    如果，院長的突然出現，不帶其他特別的目的，只是爲了拜訪一下“新員工”的話，應該能糊弄過去。

    事實上，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不然，院長不會這麼在意我隨意打電話的。

    這又不是違反規定的事兒，黃主任可沒提醒過我，電話機不能用啊！

    更何況，他為什麼一開門就知道我是在打電話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院長已經在門外偷聽良久了。

    “哦……”院長走了近來，突然抬頭，眼睛一動不動地瞪著我。

    那眼神銳利而冷冽，彷彿想要看穿我的內心。

    我當時的心裏是挺虛的。

    我臉上帶的是假臉面具，是王冬用黑科技給我趕工弄出來的。

    所以，我不知道院長會不會從我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什麼問題。

    “嗯……”院長上下打量了我一陣後，又走到了電話機前。

    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電話機有撥號查詢功能，只要院長動動手指，回頭再查查手機號碼的歸屬地，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說謊了。

    因為，在入職的時候，我跟院長謊稱過，我來自於北方的一座小城。

    果然，一切正如我預料的那個方向發展了。

    院長伸出了自己那雙長滿老繭的手，按了幾下電話機的查詢按鍵。

    緊跟著，他又掏出手機一查，旋即對我冷冷一笑：“手機歸屬地是雙月市，怎麼，你爹媽不在家裏種地，跑來雙月市找兒子了？”

    “這個……”我突然百口莫辯，但此時又只能強作鎮定，“沒錯……大前天接到電話，他們說要來。大概昨天就到這裏了，至於這手機號，是我爸新辦的……院長，你也知道，我家條件不好，長途漫遊又貴，所以我爸媽一到雙月市就重新辦了張電話卡……”

    我這謊撒得其實沒有一點水平，連漏洞百出都算不上，說難聽了壓根就是侮辱智商。

    院長是壓根不會信的。

    當然，我也不指望他信，我只是想要透過一些漫無邊際的話來拖延時間，讓我好好思考一下過院長這關的辦法。

    仔細想想，現在的問題到底在哪裏呢？

    在我入職的時候，院長在辦公室裏麵根本就沒有在意過我的身份問題。

    他對於我的入職，表現得很隨意，甚至連身份證都不必須。

    可為什麼不久之後，他就緊跟著來“查”我了？

    而且表現得跟個間諜一樣，要在我宿舍門外偷聽這麼久才進屋。

    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精神病患者了……

    從院長辦公室裏出來，我遇上的人寥寥可數，那精神病是一個，至於那刀疤臉護工是第二個。

    這樣一來，我有點想通了。

    肯定是那個精神病的關係。

    那精神病之前就跟我說了幾句瘋話，就被刀疤臉和他的手下暴揍了一頓。

    之後，刀疤臉還小心翼翼地問我，那精神病到底說了啥。

    所以，那個精神病應該是掌握了一定的秘辛。

    他剛剛跟我說的那些話，或許並不是什麼瘋話！

    所以，院長從刀疤臉那裏得知了我和精神病的會面後，纔會迫不及待地趕過來盤問我。

    甚至我剛剛打電話的行為，在他眼裏可能都已經成了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