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伸手把嘴角的血擦乾淨，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看著姚聽雨。

    姚聽雨見招沒打在我的身上，更是氣急敗壞，又想發出其他的招。

    李哲一受傷，李祥雲坐不住了，幾個箭步衝上去，直接和姚聽雨打了起來。

    李祥雲對姚聽雨放出一個招，姚聽雨腳尖著地，身體後仰，躲過了李祥雲的攻擊。

    兩人在一邊打著，竟然不分伯仲。

    嘖，看樣子，李祥雲和姚聽雨打得正酣，真是一場惡戰。

    但，這種時候，你姚聽雨注意得到其他的人麼？

    我抽出符紙，一張張黃紙瞬間從我的手指間飛出去，射出一道道金光。

    符紙徑直向姚聽雨飛去。

    隨後是一陣煙霧和姚聽雨慍怒的吼聲。

    “啊！！！”我看到他撕裂的上衣泛着點點血絲，“林間……”

    “兵不厭詐。”我打了個響指。

    “我們沒完！”姚聽雨穿過大殿的柱子，向門外竄去，很快不見了蹤影。

    “呼……”

    剛剛還烏煙瘴氣的大殿，一下子回覆了寧靜。

    姚聽風主動迎上來，雙手作揖：“謝林公子、李……”

    我擺擺手：“不必。”

    忽而而後傳來李祥雲渾厚的嗓音：“那事情辦完了，剩下的法術該還我了。”

    我自然不太捨得這法術，但也無法保留，只好大眾面前裝小人：“那這法術自然璧還給公子的。”

    我從袖中掏出法術，拿給李祥雲。

    姚聽風又迎過來：“既然公子肯不計前嫌幫助我，那我自然就願意和貴族冰釋前嫌。”

    他笑起來，臉上的皺紋就像蛆蟲一樣一條條擠壓出來，“其實，姚家當年也是六脈中一門，乃是馭鬼一道，當年祖師身亡，六脈為爭個高下大打出手，姚家不敵，來到世俗中，本身就是馭鬼一脈，養鬼販鬼更是易事。鬼魂眾多，可能為之所用的卻少之又少。所以我們便歸隱市井，不在問詢任何事物了……”

    姚家竟是六脈中的馭鬼一脈？！

    姚聽風此言一出，確實令我詫異又憤怒。世上靈鬼千千萬，都說是我林間惹了一半，他姚聽風卻歸隱市井，不管不顧，任憑世道人心大亂？！

    我實在忍無可忍：“既然作為世上馭鬼一脈，即使這世上有人利用惡鬼為非作歹你們也同樣不管不顧嗎！若是如此，陰陽兩界失衡，可是你們的責任！”

    大殿裡只聽見我的回聲，眾人皆低頭沉默不語。

    也許是他們並沒有想好該如何回答吧。

    但六脈本互幫互助，是互利共生的關係，為何任憑其他五脈打鬥，這一脈卻不出手相助？！

    我的心裏無數想法翻涌，但姚聽風確實是家主，要注重禮節。

    半晌，姚聽風終於開口了。

    但不是我想要聽到的答案。

    “這些事情，古而有之。林公子何必為這種事煩惱憤怒？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啊。”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彷彿吞吐雲霧一般輕鬆，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其實真想往姚聽風臉上揍一拳。

    “難道如此，就這樣讓惡人惡鬼猖獗下去嗎!那些死有餘辜的人，還可以像普通人一樣遊離於世，逍遙法外嗎！就憑這一點，你們也不會管理嗎！”

    “星座運象，善惡自分啊……”

    “這句話也許以前是對的，但是，在這世間遊走這麼多年，我現在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這個世界是沒有道理的！若無人管制，若古無天子，現無首領，那社會可還叫做社會？姚聽風！你還不醒悟？鬼魂，不是說賣就能賣的！這些東西不是商品，指不準哪天就來造反了！”

    姚聽風麵露難色，我知道他在猶豫：“可……拿出販賣的鬼魂不會做出滔天罪行。沒了姚家的飼養。過不了一年半載便魂飛魄散了……”

    “那也要節制！”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沒能忍住怒火，發作了。

    “你可知道，年年因鬼魂出事的無辜百姓有多少！單每年林家抓住的為非作歹的小鬼就有百千隻，我們林家每天都早出晚歸，人人如此，誰也不例外，你卻把它們當做商品販賣！你們姚家是馭鬼一脈，就算是抓到的小鬼也是鬼中珍品，指不準靈力多強大，半年的壽命，也不知能幹出什麼事來！甚至懂法的人，抓到靈力強的鬼魂，還可以進行修煉，提升品質，延長壽命啊！”

    所有在大殿裡的人都被我嚇退了幾步，這是我第一次在眾人面前發怒。

    “可馭鬼一脈已經接近沒落，這點小生意，不做下去，家門可就倒了啊……”姚聽風的聲音在劇烈地顫抖，我看到他的喉結在不安地上下挪動著。

    我順手拿了個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