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老闆，求你幫幫忙吧。我已經找了很久，才找到這兒的。”

    他還說，他姓亡，是離市裏幾十公里遠的的亡家村人。她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女朋友，可一星期前，她卻莫名死了，死時肚子裡還有一個三個月大的孩子。

    他要的這個紙孩童就是給他死去的女朋友用的，希望能滿足她的願望，讓她在下面也能做母親。

    聽到這兒，張林生狐疑地抬起頭，看著這個沉浸在悲切中的男人，不確定地問道：“這個東西，你真的不是當作他用？要知道，做一個這樣的東西，扎紙人要承受的不確定東西太多，我可不敢輕易答應。”

    “老闆，你放心。這個東西對我來說也沒有多大用處，實在信不過，你可以陪我走一趟的。”

    見張林生有鬆口的趨勢，那男人眼光一亮，急切地解釋道。

    頓時，張林生有些後悔，這個東西連爺爺都不敢輕易做，張林生怎麼能這麼輕易答應了，可是話已經說漏了，再解釋，別人也不信。

    “做也可以，不過這東西忌諱太多，價格方面……”

    沒辦法，張林生只能祈求用價格能將他嚇跑，可沒想到他去立馬接嘴，毫無心疼之意。

    一般來說，紙人這樣的東西值不了多少錢，通常也就幾十上百塊，就是像紙孩童這樣的東西，一般也就給個一千來塊就夠了。

    可張林生沒想到，當張林生說出一萬這樣的天價時，男人竟一口答應了，連還口都沒有。

    頓時，張林生心裏充滿了懷疑。這男人到底什麼身份，按他的話來說，從亡家村那樣一個偏遠地區過來的人，一萬塊應該是一筆不小的錢，他不應該是這種神色啊。

    然而，還不待張林生想清楚，手中就多了一疊東西，張林生低頭一看，竟然是錢，頓時有些回不過神來，這些錢剛好可以解了張林生的燃眉之急，房租的問題。

    那男人站在旁邊，一副深怕張林生後悔的模樣，連忙說這是一半的定金，拿到貨之後，他會補齊另一半。

    張林生低頭看著手裏的現金，仍有些不在狀態，以往，張林生跟著爺爺，每一份賺的都是辛苦錢，還從來沒有這麼輕鬆就賺到這麼多錢過。

    好半天，張林生纔回過神來，跟他說後天來取貨。張林生剛說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門口。

    看著手上的這筆錢，張林生從來沒有覺得如此真實過，一時間，渾身充滿了幹勁兒，恨不能立即將東西做好，然後拿到剩下的錢。

    回身，關上大門，張林生去到材料房裏，開始動手了。

    其實，只是扎一個孩童模樣的紙人，對張林生來說並不難，一晚上就能做好。但這給死去的孕婦用的孩童不同，得是紅孩童，也就是得給扎出來的紙孩童刷上紅顏色，然後晾乾，用黑布蒙上，等客人上門時，當著客人的麵才能揭開。

    當天晚上紮好了紙人，第二天上顏色，畫臉，然後第三天客人來取，時間剛剛好。

    其實給紙人畫臉也是有講究的，既不能畫的太像，也不能太不像。據說，還是因為若是扎出來的紙人五官太像人的話，會將人的魂魄勾走，而太不像又不能起到作用。

    當然，以張林生那九曲十八彎的畫技，想畫的太像也不可能。

    第二天，張林生正在院子裡給紙人上顏色，一個人上門了。

    這個人，張林生認識，是李相師。他一如既往做長袍打扮，容長臉，下巴處留了一撮鬍子，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滋味。

    “李爺爺。”

    張林生停下手中的活，迎了上去。李相師跟爺爺生前有些來往，畢竟做死人生意的，總會遇到寫莫名其妙，無法用常理解釋的東西。

    而他就是爺爺在那次扎紙孩童生病後出現的，他幫爺爺解決了那個紙孩童的事情，因此，張林生對他還是有幾分尊敬和信任的。

    “張小子，你看看，有沒有見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