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夢中之人
路途上雖然三輛馬車裝修豪華,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膽敢覬覦,因為就算看不見馬車後面跟著的密密麻麻的軍隊,也一定能感受到大地因此輕微的震顫。
三輛馬車始終用不急不緩的速度前進,即使保證了速度,也是保證了舒適性,畢竟在馬車裏的不是別人,整個蒼南都是他的。
本來只有二個時辰的車程,很短,再加上沿途並沒有什麼意外發生,很快眾人就來到了那條京南運河邊上。
這條京南運河嚴格意義上講並不是蒼南人力建造的,而是有著大體的輪廓和很好的走向,再加上一些風水家的煽風點火,於是纔有了眼前這條很是壯闊的京南運河。
整條運河長有幾十丈,堪稱一條大江,寬闊的江面上有著大大小小不一的船隻,大的宛如一座三層小樓一般,小的也至少有著十幾丈長,把寬闊的江面塞得滿滿當當的。
江水被來來往往的船隻給攪得渾濁不堪,根本看不清究竟有著多深,不過看那些大船的吃水量,想必也有個幾丈。
停在眾人面前的是一艘足足有五層的一艘大船,船頭是一隻龍頭的裝飾,大大的龍頭被漆成了金色,顯得大氣和尊貴。
而大船上則是有著不少人全部排成兩排,靜靜地等著他們上去。
朱無敵自然走在前頭,朱七跟在他的身後,然後纔是徐煜朝等人,登船期間,朱七曾經回頭衝着徐煜朝嘿嘿直笑。
徐煜朝可是讓這小丫頭坑怕了,當即擠出一絲笑容,然後心裏提高戒備,生怕再次落入陷阱。
走上整整三十層的臺階,徐煜朝他們才上了船,看著整整五層的船艙,就連馬不封也是異常的驚訝。
畢竟在蒼南,像京南運河這樣比較出名的河流,徐煜朝根本沒見過多少,更多的都是山和樹林。
“諸位可以在四樓自己找房間,若是有什麼需要就去找船長就行,當然也可以直接找吳修。”朱無敵說完這句話就直接走上了五層樓,身後跟著正在蹦蹦跳跳的朱七。
徐煜朝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眾人,然後說道:“馬不封和蕭婉月一個人看一個,若是有事一定要先找我,一定要看好許非和公孫明朗。”
“我真的不惹事!”公孫明朗有些生氣地回道,只是見到徐煜朝望過來的眼神,吐了吐舌頭沒有再敢說什麼。
登上了四樓,由高往低看去,整個京南大江的運勢看得一清二楚,和之前站在岸邊看又是另一種感受了,徐煜朝也是不由感嘆道皇帝好生活啊!
隨著船隻慢慢開動,整個船都晃得很厲害,但是慢慢的,大船越來越穩,最後完全就像是和平地一樣,這也多虧了京南運河的平靜。
蕭婉月幾人都趴在欄杆上看著遠處的景色,或是看著下面正被船隻輕易劃開的水面,對於生活在山嶺地帶的他們而言,坐船更像是一次好玩的經歷。
而徐煜朝而是站在幾人的身後,看著江面上不斷經過的船隻,眼神不由得思索了起來。
徐煜朝坐了一個夢。
這個夢比較長,從自己最小最小開始的,那裏有著少數的人,但是一個個都已經離自己漸行漸遠,然後是長大,最後是聞名於大夏,然後又是那一段始終埋藏在內心的那段黑暗日子,最後是在小鎮上當了二十年的酒掌櫃,最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這個茅草屋前。
徐煜朝夢醒了,屋子裏麵的倪笗也永遠的睡去,他輕抬眼看著不遠處的一株花,輕嘆道:“春天走了啊。”
沒再進去看倪笗,徐煜朝在屋子外面放了一把火,看著最後沖天的火光,他微笑著鞠了一躬,然後大搖大擺離開了。
背對火光的徐煜朝輕輕說了聲謝謝,只是誰也沒有聽到而已。
這一次徐煜朝沒有選擇一掠而過,反而是一步一步往市井走去,他明白現在的他還不能老死在那座墳前,但他把那裏記得清清楚楚,隨時都可以回來的。
走過了高聳松林,跨過了流水潺潺,最後終於在山腰處見到了不遠處的炊煙裊裊,他竟盤腿坐下,不再前行,就這樣遠遠地看著山下的那個小人間,不斷的反思過往。
不知道為何,就在剛纔他的境界有了一絲鬆動,境界再有突破的現象。
月明星稀,許非和公孫明朗在車廂裡睡大覺,而馬不封和蕭婉月則是在不遠處觀望著四周。
不知道為何,蕭婉月右邊的眼皮始終在跳,跳的蕭婉月心神不寧,也就鑽出來透透氣。
馬不封照舊喝著酒守夜,見到蕭婉月出來倒是想出聲聊兩句,但是被後者眼神一瞪只好縮縮脖子繼續喝著自己的酒。
蕭婉月心煩意亂地抬起頭,看著天上地月色,在這初春竟然有了些許地反感,隨意扇了下風,卻是沒有用處,只好獨自在那生悶氣。
馬不封抿著酒水,看著依舊慢慢而行地馬匹,笑了一聲,輕聲道:“老夥計,彆着急,慢慢走,反正接下來山高水苑地,有緣總會相逢。”
蕭婉月聽著馬不封在那神神叨叨地說話,冷哼一聲,重新鑽進車廂裡。
馬不封見此,有些疑惑但小聲地自言自語道:“竟然沒聽懂?唉,愁嘍愁嘍。”
搖搖頭地馬不封沒有多講,反正以後時間總是會慢慢告訴世人的,相聚比別離要讓人難過太多了,何必呢。
車廂裡,許非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見到是蕭婉月走了進來,揉揉眼睛問道:“蕭姨咱們到了嗎?”
“沒那,你睡你的,等到了我自然會叫你的。”蕭婉月摸著許非的小腦袋說道。
“奧奧,那行嗎,我睡了。”許非接著就躺下呼呼大睡起來,
見此,蕭婉月的嘴角總算有點笑容了,之前的鬱悶去了大半,然後就這樣撫著許非沉沉睡去。
天亮後馬車也是正好到了一處蒼南和大夏的交界處,由於現在的戰亂,很多城池都是選擇了禁城,夜禁之後也只有等到守城官兵一一放行後才能進入。
連夜趕路,駕車的人早就換成了蕭婉月,馬不封由於喝了點酒,比許非他們睡得還要香,偶爾還砸吧砸吧嘴巴,估計又是夢到了什麼讓人嘴饞的酒了。
公孫明朗倒是起的早,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坐在車前給蕭婉月做個伴。
“蕭姨,馬上就要見到二叔了,我有點……”公孫明朗猶豫了許久,這纔對著蕭婉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