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看雨聽雨
這個少年是土生土長得部落中的人,名字叫阿冷,在十年之前的祭祀中,每一年都需要找到一個部落中最沒有出息最膽小的孩子去獻祭,也就是爬到一口棺材中,然後提棺封洞,直到半個月之後纔會再進去看。
當時那次祭祀上整個村莊都沒有孩子,唯有這孩子一人,於是萬般無奈下,這個孩子被迫成了獻祭的人。
之後還不等他們過半個月救出孩子,孩子自己在山洞裏爬了出來,孩子出來後頓時顯露出了超乎常人的肉體強度,所有人都極其羨慕。
他也是第一個獻祭後還活著的孩子。
只是隨著回到家後,孩子的父母發現自己孩子智商似乎有所下降,智商不再增長,一直保持著孩童一般的心智,這讓原本喜出望外的家庭有一些喜極而悲的悲傷。於是部落中的人都叫阿冷叫阿楞。
隨著三百人的涌入,幾十只火把將山洞再一次照亮,那高空上懸著的那口金棺再次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老人對著身旁的阿楞點點頭,後者連忙走到之前光滑的石壁面前,伸手在上面又刻下了之前那個有點奇怪的圖案。
就在阿楞在牆上畫圖案的時候,一個小孩被領到了老人面前,老人點點頭,牽起孩子得手,臉上散發著慈善的笑容,不知道是為何,原本哭啼不止的孩子突然不哭了,直愣愣的看著半空中懸著的金棺,那樣子和阿楞大多數時候兼職一模一樣。
所有人恭恭敬敬地跪下,身體努力往前傾,頭緊緊埋在地上沒有一人敢抬起頭偷瞄,老人領著孩子輕輕走到了金棺正下方,伸手摸了一把小孩子的頭,老人就退了回來。
自阿楞畫完那個圖案以後,金棺正在緩緩下降,而其下方站著一動不動的孩子,司聞笛背過臉去不敢看,公孫明朗也有些於心不忍。
徐煜朝和蕭婉月一直靜靜地看著事情的發展,這些對於他們二個在毒門長大的人來說,簡直是稀疏平常,他們記得在他們這般大的時候就已經要學會適應在死人身板吃飯了。
只是看到這個的徐煜朝還是很好奇為什麼這孩子在剛過來的時候還是一直哭哭啼啼大喊大叫,為什麼這一會竟然變得這麼聽話,聽話的簡直就像是傀儡一樣。
金棺緩緩下沉,正好錯開下面的孩子,一邊棺材僅僅貼著孩子的身落在了地上,並沒有濺起任何塵土,就像是在一根羽毛落在了湖水一般,沒有半點聲響和體現。
孩子竟然伸出手微微跳了一下,然後抓住了金棺的邊上,然後用力往棺材裏麵爬,這時候公孫明朗好想站起來把孩子一把攬過來就跑,可是最後環境提醒了公孫明朗不可輕舉妄動。
徐煜朝眉頭緊皺,金棺落地的瞬間他發現了一絲端倪,身旁的蕭婉月似乎也看了出來,眼神望向前者,前者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之後那種感覺越來越大。
“好了沒有?”公孫明朗身邊的司聞笛還是沒敢看,但是一直捂著太累了,於是出聲問到情況如何了。
“還得等一下,那就就結束了。”公孫明朗悄悄迴應著,一抬頭卻發現原本有著很高好感的老人竟然很是生氣的望著正在交頭接耳的倆人。
公孫明朗沒來由地覺得有一陣冷風吹過,再一轉眼只見,公孫明朗發現孩子已經爬進了那口沒有棺蓋的金棺,進去以後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了動靜,金棺緩緩上升起來。
馬不封終於回來了,剛進門眼神正好碰上正在上升的金棺,頓時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來到徐煜朝身邊感嘆道:“不行,我得再去搬點黃金,以後自自己也弄一個!
雨已經下了整整一天了,山上的土路也已經被雨水沖刷得不見了蹤跡,唯有略大棵的樹還在挺立,徐煜朝站了起來,準備出去,卻被蕭婉月叫住。
“你這是準備去幹嘛?”一旁的馬不封也很好奇地看著後者,不知道他冒著這麼大的雨仍要出去是為啥?
“天馬上就黑了,若是再生不起火堆的話,這倆孩子恐怕會撐不住。”徐煜朝眼神看向正瑟瑟發抖的公孫明朗二人解釋道。
蕭婉月經過徐煜朝一提醒也發現了少年和少女情況的確不太好,尤其是司聞笛,直接連續打了幾個噴嚏,然後小臉煞白卻仍努力擠出笑容說著:“我沒事,不打緊的。”
馬不封站起身,說道:“你說得對,總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我和你一起去,讓他們呆在這裏吧。”
“還是我跟他去吧,畢竟我們之前配合過,有些事要比你更有默契。”蕭婉月也站起來說道。
見到竟然有人跟自己爭出去淋雨,馬不封一屁股就坐了回去,他可不是啥年輕小夥子,懂得什麼憐香惜玉,更何況蕭婉月這姑奶奶比他都剽悍。
徐煜朝看著站起來的蕭婉月,無奈地嘆口氣,撐起一把油紙傘,一頭扎進了大雨之中,蕭婉月也同樣拿出一把傘,急忙跟了出去。
在淺洞看雨是一回事,但是一但置身雨中,徐煜朝二人才發覺這雨要比感受到的還有大,不斷有著不同風向的山風吹過,手中的油紙傘庫像極了暴風雨中的一片荷葉,不停地左右搖晃,隨時折斷在漫天雨幕中。
徐煜朝手中的油紙傘最先不爭氣的斷掉了,連油紙帶骨架一同被吹入天空,不知道飄向何處,只留下一個光禿禿的傘把握在徐煜朝的手裏。
蕭婉月趕忙來到他的身邊,將手裏的傘放在二人的頭上,傘下蕭婉月那沾滿雨水的臉看向徐煜朝,璀然一笑,徐煜朝點點頭旋即就是轉過頭去。
有些人很好,有些人也很喜歡你,但是不一定你就一定要喜歡對方,感情一直最是講不得道理,更說不通什麼叫回報。
蕭婉月收起笑容,聳聳肩,二人並肩前行,只是隨著二人肩膀不斷的摩擦,她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有些執念放不下,即使苦等無果,但是若有天你期待的突然向你走進了一步,那種喜悅都是其他所無法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