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圍城之中
在那座城中城的外圍,大夏太后站在城牆最頂端,俯身看著下面的人頭攢動,眼神中不見一絲神采。
這次帶宋無相過來,目的很單純,就兩個,第一是不要小看我這位一國之後,第二就是有些事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城牆之上少有人抬頭望,更多的都是盤腿而坐,他們已經被關押在此數年之久,很多心氣早已經隨著時間消磨得乾乾淨淨,但仍是有不少人願意抬頭看去,至少至少也要博得一個淪為狗腿的機會。
可惜的是這一次,那女人仍是不說一字就走了,城中很多人重新坐回原位,眼神渙散,不知想些什麼。
其中有一人臉色少有的不同,眉梢還存著一抹精氣神,見到女人再一次沉默離開,便是開口問道一旁靜坐的老前輩:“周老,你說咱這日子到底啥時候是個頭啊?”
被稱作周老的老人閉著眼,輕輕撥出一口濁氣道:“若僅僅只是做困獸之舉,哪至於這般興師動眾,其中必有詭計!”
眉梢有精氣神的少年撓撓後腦勺,一臉困惑和煩躁。
好好的人,有事說事,幹嘛總是喜歡打機鋒?說啞謎呢?一個個說得上癮?
少年站起身,繼續圍著這座小城邊緣散步,雖說小城不大,但是隻靠雙腿來走的話,沒有個二天一夜也是走不完的。
只是在這裏麵委實無聊至極,他纔想到這個法子,很多人見到,默默讓出來道路,但是更多前輩級別的,連睜眼看一眼都懶得如此。
但是少年發現,被抓來的人大多都是大夏或是蒼南很有名氣的江湖豪傑或是江湖上有名的武學家族。
有一家三口全部被抓來的,也有自己孤身一人獨自坐的,還有很多成雙成對的伴侶,也不乏一些眼神恍惚但是一身貴氣的大族才俊,更有幾歲及冠都未到的孩子。
總之這樣走著走著,日出日落,時間就會悄無聲息過去,最開始所以人都覺得出力不討好,只是久而久之,很多人陸陸續續有人加入。
最開始這位少年還覺得有些彆扭,只是到最後時不時就會遇到幾個和自己一樣沉默走路的人,只是這些人臉上更多的是一種悲憤,卻難以名狀。
走過一天一夜,少年又停在了熟悉一處,同樣是那位早就熟捻的老者,心裏默唸著佛經,手中的佛珠不知為何,碎了三四顆,但這僧人依舊沉穩,總是緩緩叩問佛珠。
“大師,還在呢。”少年輕聲打招呼道。
僧人只是睜開眼點點頭,旋即又恢復如常,繼續原來的事了,少年繼續往前走,又是一一給諸多個自認為熟絡的人打招呼,很快天黑又破曉,而少年始終在前行。
終於,二天一夜順著城牆回到原地後,少年倒頭大睡,在這城裏雖然詭異,但是有些地方也挺好,就像是不管外面是如何傾盆大雨或是雪花紛飛,但是在城裏卻是四季如春。
永遠沒有一滴春雨或是雪花落進來,他也見過很多人看著那一年年的大雪,忽然間撕心裂肺得痛哭流涕。
這是他呆在這裏的第三年,很多時候也會莫名的煩躁起來,也幸好自己想到了走路這個方法,還微微保持了些心性,不至於崩潰。
至於偶爾會來巡視的那個女人,城中不乏見過世面的大人物,一眼就認了出來,只是誰也猜不出來這女人究竟要做什麼。
但總是有源源不斷地人被送了進來,諸子百家,江湖各派,應有盡有。
少年曾經大致算過,林林總總加起來,差不多有上萬人了,這其中還不算那些年紀稍小地。
要說人多,也有人起過頭,準備合力將城牆擊碎,可是任憑上千人傾力一擊,都沒法讓城牆顫動分毫,當場就有很多人道心失守,不要命地轟擊城牆,最後活活累死,也沒能在城牆上刻下一筆。
從那一天起,很多人就此席地而坐,或是轉身真正瞭解這座圍城,看看有什麼可以讓自己活得儘量更好些。
也是從那一天起,少年覺得這座城漸漸熱鬧了起來,有著不少人去往城中央開始以物易物,只是最開始金銀珠寶還能買到差不多的物件,但是一年過後,最不值錢的便是這些金銀之物了。
一件傳了不知道幾個人之手的粗衣破布,想要用銀子換,需要差不多上百兩,若是有些外面一些吃食那更是了不得。
期間那大夏太后終歸沒有喪盡天良,派人發了一些五穀種子和一些鐵質農具。
好些個在外面呼風喚雨的人不屑一顧,而那些出身低些的人就彎腰成了田裏的農夫,手把秧插在田,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只是最後卻是讓人張目結舌,雖然辛辛苦苦收成不過十之三四,但是瞬間就引來了好幾位臉皮較厚,而且行事無忌諱的前輩前來恭賀。
恭賀時拿的是路邊隨處要來的幾兩黃金,但是那辛苦得來的糧食卻要交出一半。
也正是之前少年打招呼的那個僧人站了出來,一人戰群雄,最後此事作罷,雖說仍然有些強搶豪取,但幸好大體還算說得過去了。
徐煜朝接過被裝的沉甸甸的酒壺,對著有些臉紅的張賀說道:“既然你不要銀子,這樣,我們還可同行個把月,若是有事情需要幫忙,就來找我,到時候想必你能找到我的。”
“那是那是,找你還不好找嘛,皇上在哪你就在附近,哈哈。”張賀酒勁有些上頭,甩甩頭想要把醉意甩出腦外。
徐煜朝沒有多說,見到身後一個酒量很好的手下還很清醒,於是讓他等到張賀清醒了再將這句話原封不動的再說一遍給他。
劉章安排好眾人這才坐下,本來想讓徐煜朝坐在首位,但徐煜朝直接抬腳就坐在了門口那個位置。
馬不封和蕭婉月更是隨意,哪裏近就坐哪裏,但有趣的是蕭婉月既沒坐在徐煜朝的旁邊,也沒坐在他的對面,反而是坐在了左手邊隔了一個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