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城中有城
一座由著無數紅石築造而成的小城孤獨佇立在群山之中。
偶爾有著幾隻展翅翱翔的飛鷹,飛到這座小城之上時卻像是撞在了一座高牆之上,瞬間便是撲稜著翅膀墜落雲端。
城牆之上竟然也沒有走馬道,就像青石堆砌而成的城牆忽然被人一劍攔腰削斷那樣,平整無任何多餘。
環顧小城,只有一個容人透過的城門,極小,一次僅容一人透過,與之連綿數十丈高的城牆想比,這個城門當真是極小極小的。
那被用來砌牆的青石也大有講究,遠看只不過青灰一片,但是近看發現,本是青色的石頭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灰色撰文,每一塊都有,就連一塊小的像嬰兒腦袋大小的石塊都刻得滿滿當當。
撰文究竟是何,根本看不懂,但是即使是外行站在這裏的話,也會稱讚一句好俊的手法。
那抬頭高望,密密麻麻延伸出去的撰文,每一筆落筆都極其細緻,深淺相同,且筆畫間粗細有度,勾折撇捺都很賞心悅目。
而讓人稱奇的是這座小城之外竟然還有一座城。
只是外面那座城就要“寒酸”許多,品相粗糙的材質堆砌而成,高度也不似裡面那座雄偉,僅僅幾丈而已,唯一好的地方就是在城牆之上多了許多的守兵。
每隔一百步就會有個哨兵,個個手持不同的兵器,刀槍劍戟各不相同,一看各自都有拿得出手的本領,唯一相同的是穿著同樣的衣服,有些類似於佛門的袈裟,只是在身後都印著內城城牆上刻著的撰文。
原本這座外人極少知道的城中,有著三人緩步其中,一男一女,還有一位老宦官。
女的便是大夏國的太后,而跟在他身旁的正是他的兒子,大夏國當今皇帝宋無相。
老宦官靜靜跟在倆人身後,正是之前宋無相身邊的老奴才。
這位太后自顧自往前走,彷彿根本不在意一旁的兒子,目光全都放在四周的城牆之上,對身後二人渾然不覺。
有意落後一步的宋無相陪著太后看景,前者目光看向哪裏,他便是看向哪裏,只是偶爾看到一些比較感興趣的地方就多望幾眼,比如那內城的小城門就讓宋無相回頭又看了幾眼。
“最近如何?”太后步伐不不變,對著身後之人問道。
宋無相往前多走了半步,然後沉聲回道:“當下徐煜朝暫無訊息,不過已經派人跟著了,江湖上也是分說各異,只是很多給咱大夏潑髒水得人已經穩穩當當地死了。”
“都死了?”太后停下步子,眼神側向一旁看去。
“自然不會。”宋無相連忙低下頭回道。
太后收回目光繼續向前,本想出聲再追問一二,只是想到自己當初十個兒子只活下來這最後一個,也就把問題嚥了回去。
一路走過,二人竟是圍繞著內城城牆走了一圈,宋無相始終跟在他很後。
初見這座城的時候,後者也是被震驚了一把,只是很快就把臉上那種驚訝深深藏在了心裏。
對於自己的孃親和母后,宋無相心中仍是有著小小的望塵莫及。
本多應該已經死法多於活法的人竟然全部被她拘押在了那座古怪小城之中,而在悄無聲息間,這座古怪小城就悄然立在了群山之中。
“如今這城還沒有個名字,很多大臣都說你如今文采不輸當年的範思文,不如你給起個名字。”太后登高而望,站在外城的城頭看向仍高多不少的內城,略有感嘆道。
宋無相猶豫一下,看了眼跟在身後的老奴,老奴點點頭,他這纔對她說道:“不如叫作菩提。”
“換一個。”太后開口道。
“不換,就這個!”宋無相很是堅定地說道……
徐煜朝深呼一口氣後,身體猛地坐下,和小女孩一樣坐在地上,只是一個是正襟危坐,一個是癱坐在地,手臂還挽在徐煜朝腿彎上。
“你怎麼能這樣呢!”女孩很是氣憤地說道。
“我怎麼就不能這樣呢?”徐煜朝很是心平氣和的回問道。
哼!
女孩仍舊拽著徐煜朝的褲腳不撒手,徐煜朝把那壇酒放在一旁,對女孩不管不問,倆個人就像倆潑皮一樣,一旁圍觀的人群指指點點,更多的是指著徐煜朝這個“不爲人師表”的傢伙,甚至不少性子烈的,還準備動手拉徐煜朝起來。
“父老鄉親們,爺爺奶奶們,你們不要看了,這是我爹,他不會害我的,只是不願意給我換新衣服。”女孩大聲對著周圍的百姓喊道,那樣子像極了一個懂事的閨女。
“馬上就要過年了,我想換身衣服,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的,我也想有。”女孩見徐煜朝不搭腔,開始閉上眼睛打坐,便是火上澆油又來了一句。
這句話頓時收買了不少旁邊的大媽大嬸,一個胖大嬸便是一手掐著腰一手指著徐煜朝說道:“就你這樣還當人爹呢!你要不要點出息!孩子想換身衣服你都不願意。我呸!”
其他一旁的大媽大嬸雖然沒有出聲,但都是點頭附和道:“對啊對啊!真沒本事!”
女孩眼神悄悄打量著徐煜朝,只見後者仍是波瀾不驚,閉上的眼睛就沒有睜開,一直在那靜坐,四周的唾沫橫飛,即使有些落在了他的臉上,對方都是連眉毛都不動一下。
“爹,要不然我不要衣服了,你別去賭了,我們回家和媽一起過年行嗎?”女孩心中暗暗發狠,他就不信這樣對方都能坐得住。
“什麼!還賭博!我呸!”之前那位胖大嬸一句我呸直接一口唾沫吐在了徐煜朝面前不足半步的地方,很多人個個臉上都是露出厭惡的神色。
“對啊!還賭博,孩子都成什麼樣子了,真是沒有人性啊!”身邊此起彼伏的罵聲接連不斷。
徐煜朝終於眉頭一皺,睜開眼看了下四周,頓時那如潮水一般的罵聲指責聲小了一半,只有最前面的胖大嬸一臉仇視地看著他。
他沒有說話,只是摘下了酒壺,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看了幾眼女孩,再次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