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去破廟途中又遇見之前因帶不夠錢被溫賁奚落的女人預備上吊。李當之立即衝上前把她抱下來說：“大姐，你有何事看不開？”

    女人哭著說：“我昨天回到家後，跟我夫君說我帶不夠錢，溫醫師不願意開藥給我。結果我夫君就馬上寫了休書休了我，把我趕出家門。我不想活了。”

    康持仁罵她：“趕緊擦乾淨你的眼淚！你哭什麼？因為你不育就拋棄你，這樣的壞男人還有什麼用？不許哭！”

    女人哭得更加大聲，李當之跟康持仁說：“師父，你為何這麼大聲罵她？女人就是這樣的，她們一旦無子，就會被夫家休掉。”

    “古代的女人地位的確很低微，可是你總不能靠死去解決辦法吧？”

    女人哭得梨花帶雨地說：“我不死還能做什麼？難道我要改嫁？我不能生孩子，哪兒有男人會願意娶我？我的命不好，希望下一輩子可以投胎做男人，這樣就不會被人休了。”

    “你不育未必是你本身的問題。有很多不育夫婦生不到小孩的原因大多數都是因為丈夫的精子畸形或活躍度下降造成的。你還沒查清楚就認定自己有問題了？”

    李當之完全聽不明白康持仁說的話，問：“師父，我又不明白你說什麼了。”

    “你不是懂得把脈的嗎？你快看看她身體有沒有問題。”

    李當之拿著一塊帛放在女人的手上，隔著帛為她把脈。康持仁看到後搖頭說：“唉！古代這些男女授受不親規條真麻煩！”

    “師父，我剛纔情急之下才打破男女授受不親禮法上前抱她下來。現在我當然要隔著帛為她把脈，不然就是對大姐無禮了。”

    “你還是專心把脈吧！別說廢話！”

    李當之為那個女人詳細把脈，又看她舌頭和詢問她之前的病史和生活習慣等問題後，寫在筆記上。

    康持仁問：“你搞了那麼久，究竟這個女人是不是不育？”

    “經過我一番望聞問切後，這位大姐除了有些虛火外，其他的也很正常。之前溫賁說她有宮寒，可是她根本就沒有這個問題。”

    “那就說明是她老公有問題啊！如果真的是他有問題，他之後再娶老婆也是生不出的。嘿，大姐，我勸你不如找別的男人嫁了吧！你的前夫那麼壞，趕你走，你千萬不要為他而死。”

    “我的身體真的沒問題？”

    “是啊！你不相信我徒弟嗎？”

    “不，我信他。可是，我的婆婆之前不斷跟四周的人說我身體有問題，就算你們幫我把脈證實我是沒問題，其他人會依然覺得我是生不到孩子的。”

    “這個世界那麼大，你不是非要在這裏選男人吧？再不是的話，你可以不改嫁，以後靠自己生活吧！”

    “我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什麼也不懂，可以去哪兒？”

    “那你懂得做刺繡或做飯嗎？”

    “這些我從小就會。”

    “那就行了。你可以去外地做繡娘或者自己擺個小攤賣麵或其他吃的，這樣就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不用靠男人啊！”

    李當之小聲跟康持仁說：“師父，一個女子拋頭露面在街上做生意，這樣很……”

    “你們這些守舊思想真的很不要得！”

    那個女人聽了康持仁的建議後抹掉眼淚說：“老先生說得對，我以前實在是太過軟弱了，常常被我夫君和舅姑欺負。我就算以後要拋頭露面也要靠自己養活自己。”

    康持仁點頭說：“你這樣想就對了。希望你以後的生活可以過得更加自在吧！”

    女人臨走之前，李當之寫了一張藥方交給她說：“大姐，這張藥方裡面的藥可以幫你滋陰，祛除虛火的。上面已經寫了服藥方法和飲食禁忌，你記得要服藥啊！”

    “我不能白白要你的藥方，不如我給你診金吧？”

    “不，我不會收你的錢。大姐，你以後生活會很艱難，你留著點錢讓自己用吧！”

    女人連番感謝李當之，她走了之後，康持仁贊他：“你真是一個仁醫。”

    “師父過獎了。跟師父相比，當之不敢自詡是仁醫。”

    “哦？其實我也不算是仁醫。如果我遇見那些很笨，很胡鬧或者不信任我的病人，我一定會罵死他們。”

    康持仁想起以前第一天來健市醫院實習就遇到質疑他能力的病人。那個病人當時看見康持仁很年輕，堅持要換一個年紀大的醫生為他治病。康持仁那時不管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實習醫生，當衆大聲罵那個病人，嚇得他馬上改變主意不換醫生。

    “呵！以前我在醫院裏都不知道罵過多少人，看來現在做了華佗後就要善良一點，不然一代名醫就變成一代惡醫了。”他暗忖道。

    他們回到破廟後，看見吳普、樊阿和華佗的妻子也在。李當之興奮地說：“大師兄，你們都回來了？師母，你沒事吧？”

    華佗的妻子梅礪雪背向他們，她一轉身，康持仁驚見眼前華佗的妻子竟然是雲悅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