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血餘炭
他們忽然聽見破廟外有人高聲呼救。
“救命啊……”
康持仁和李當之立即出去,看見一個老婦人的腳流了很多血。她坐在地上向他們求救:“救命啊!我的腳很疼。”
李當之問:“大娘,你的腳是如何弄傷的?”
“我剛纔去山上砍柴,不小心踩到捕獸器,被夾傷了。我本以為自己可以忍痛下山的,怎料我的傷口越來越疼,我纔在這裏停下來。我的傷口現在越來越疼,怎麼辦?”
康持仁為她檢查傷口,說:“你的面板沾了點鐵鏽,看來那個捕獸器生鏽了。這樣有機會感染破傷風菌的。”
李當之聽見“破傷風”這詞後問:“師父,什麼是破傷風?”
“破傷風就是……唉!跟你解釋都費勁兒。總之凡是被生鏽物件傷到的都會感染破傷風。有沒有酒精?”
“酒精?是酒吧?”
“哎呀!我忘了我來了古代。酒也行,你有嗎?”
“我沒有啊!師父,我有血餘炭,可以止血的。”
李當之馬上掏出一瓶血餘炭粉,塗在婦人傷口上。康持仁質疑道:“你這些什麼炭,管用嗎?”
“師父,你忘了?血餘炭可以止血的,當然管用。”
“用炭來止血?我真的聞所未聞。”
康持仁看見那些血餘炭粉中有點褐色的條狀東西,問:“怎麼這些炭粉裡面有條褐色的東西的?”
李當之拿走褐色的條狀物體說:“哦,可能是製作血餘炭的時候,有條頭髮還沒完全燒成炭吧!”
“什麼?頭髮?”
“是啊!血餘炭是用頭髮燒成炭做的。”
“用頭髮止血?哇!我實在無法理解你們這些當中醫的腦洞,頭髮也可以用來做止血藥?弄得好像施巫術下降頭那樣,真奇怪!”
“除了頭髮,牙齒、指甲,甚至是糞便也能入藥的。師父,這些都是你以前跟我說的,你忘了?”
“夠了!你別說了,我想吐。”
李當之幫老婦人包紮好傷口後,老婦人連聲道謝他。康持仁還是很不放心,他問李當之:“就這樣不用幫她用酒精清理傷口,又不用打破傷風針就真的行了?”
“師父,怎麼你說的什麼酒精和破傷風針,我一句也聽不明白的?”
老婦人揹着柴說:“就這樣就行了。我的傷口好像已經沒那麼疼了。我這些低賤的人不用那麼仔細地治療了。我粗生粗養,沒事的。謝謝你們啊!”
她走了之後,康持仁說:“萬一她的傷口真的感染了破傷風菌怎麼辦?古代人處理傷口真的很兒戲!不行!我要幫你們糾正這些錯誤的治療觀念。”
“師父,你想怎麼做?”
“我想教你西醫!”
康持仁在地上撿了一根樹枝,一口氣把以前大學時學的西醫的概念寫在地上。李當之完全不明白,說:“師父,你剛纔說的那些一大堆什麼細菌、感染、消毒,我完全聽不明白。這些都是你想出來的嗎?”
“這就是中醫和西醫的區別呀!你們中醫根本就不講究細菌和消毒,只是把用過的針用火隨便燒幾下就算,又沒有經高溫消毒爐進行消毒。這樣對病人來說很危險的。”
“師父,你怎麼自從從牢裡套出來後就變得跟另一個人似的?我覺得現在的你很不同,根本就不像我以前認識的師父那樣。”
“我根本就不是你師父!欸,算了,跟你說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李當之完全聽不明白康持仁說的話,他拿出幾本醫書給康持仁說:“師父,你剛纔跟我說了那麼多那些什麼細菌的知識,現在不如輪到我跟你重溫《靈樞》和《素問》吧!”
康持仁一開啟《靈樞》,看見盡是文言文,即刻感到頭暈說:“哇!我看見這些文言文真頭疼!”
“師父,你覺得頭疼?讓我幫你把把脈吧!”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說我看見這些字後就不想看。哎呀!我的頭忽然很不舒服,我還是睡一會兒了,你別打擾我呀!”
康持仁睡在破廟的佛像前,不理會李當之。李當之只好自己默默坐在一旁看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