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林霍的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封‘認罪書’是毫無邏輯和道理的，作用只不過就是煽動無知的普通人而已。”卓嵐更像是自說自話，但是……

    他從始至終的所有推論都是建立在“西漠是主謀”的前提下的，可若是林霍壓根兒就和西漠沒關係呢？

    皇城居住區域有明確的劃分，居民身份也會經過嚴格的確認，可以判定林霍是普通人無異。按照前世和如今情況來看，普通人對修道者大部分還是懼怕的，剩下的要麼嘲諷要麼無所謂，總之爲了省事都會盡量避免與修道者產生關聯。林霍久居皇城，他真的能和遠在千里之外的西漠氏族暗中通訊麼？他這麼做的好處又是什麼？

    卓嵐自重生起從未見過林霍，但這樣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在整件事中其實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那麼倘若林霍與西漠無關，能促使林霍被抓、死亡、引起輿論的又會是誰？

    肯定不會是人人畏懼的城禁軍。

    再者說妖人的出現也未免太巧合，“卓嵐”搶劫，厭塵就成妖人了，他纔不信妖人是人心墮生成的，定是有人事先促成。今天又剛好趕在民眾鬧事的時候，一個沒有自主意識的妖人衝破大牢的層層禁制和守衛，又拐了幾條街來到這兒傷人。說是沒人刻意放他出來並控制他這麼做，打死他都不信。

    “卓公子，我們該進去了。”悼塵說著，開啟側門。

    卓誠不願意：“進什麼進，你得跟我回去。”

    “卓統領，現在林霍之死懸疑未定，民眾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況且厭塵妖化後明顯針對卓公子，原因未明。天玄門有禁制，可保卓公子平安。”

    卓誠道：“其一，那幫人我該抓的都抓回去了；其二，我城禁軍大牢也有禁制，不勞你費心。”

    悼塵掃了閉目不動的厭塵一眼，微笑道：“可是看樣子，城禁軍大牢的禁制不是很牢靠啊。”

    “你！”

    卓嵐是想留在天玄門的，畢竟法寶很大機率就在這裏，他還是要找到它看看它到底是什麼。可是悼塵剛纔那一句話，讓他有所顧慮。

    悼塵究竟是就事論事，還是意有所指。

    “好啦好啦，悼塵小師父，我覺著繼續打攪你也不好，要不我還是……回去吧。”

    悼塵柔波般的眼神落在卓嵐臉上，幾乎是脫口而出：“你沒有打攪我。”

    卓誠道：“這位大師，什麼時候天玄門有私自扣人的權力了？”

    “我……”

    悼塵啞然，他不知道該說出什麼樣的話纔對，只是繼續盯著卓嵐看。

    “卓公子，如今形勢不明朗，你回去了也難保不會再出變故，你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我還能照應你一二，可你若是……”

    面前這個人的臉上寫滿擔心，讓他想到了白瓷君。

    在北洛與東盛的那場宮宴上，北洛皇宣告長生秘術丟失。當晚，卓嵐被押解入囚牢，耳邊摻雜著不可置信和質疑聲。

    卓嵐總共就參加過三次宮宴，除卻白灼擁護她成為北洛新任聖女的那個夜晚，其餘兩次都是與東盛有關的宴會，而話題最終都落在了“長生秘術”上，只不過先頭那個是東盛求秘術，這次的是直言秘術在北洛，但是被卓嵐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