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嵐點頭表示明白，眼神掠過手上的新物件，燈火相襯閃出星點亮澤，看在眼裏有種似曾相識的體貼感。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林牧悶聲道。

    卓嵐：“……”

    侍衛小哥已經領人上了幾道菜，卓嵐此時手上輕鬆腦子緊繃肚子空空，餓極了，也不管桌上的是什麼抄起筷子就往嘴裏塞。悼塵就坐在一邊，自給自足地倒茶喝茶。一個狼吞虎嚥一個不緊不慢，但就是這樣不相符的情景卻合拍在一起，彷彿劃了無形的結界把林牧晾在一旁。

    “就認吃。”林牧沒好氣地說著，往自己嘴裏也扒拉兩口菜，狠狠地攪碎。

    卓嵐顧不得和林牧擡槓，悶頭正吃聽見悼塵說了句：“慢些吃，快速進食有損身體，而且，你現在不易進食過多，點到即止纔好。”

    囫圇個的嚥下嘴裏的東西，卓嵐含混地問：“悼塵小師父，你怎麼不吃？”

    林牧不給悼塵講話的機會，譏諷道：“神棍不用吃飯，全憑仙氣兒吊着。其實連茶都不用喝的，尤其是別人家的茶。”

    這話沒讓悼塵受影響，卻是讓卓嵐心裏跳了一下。畢竟他現在也算是“別人”，還恬不知恥地既喝茶又吃飯。

    “我說這位大師，你就不準備對我們說點兒什麼麼？”

    看得出林牧已經坐不住了，卓嵐其實也心存疑問，但促使他急迫的其實只有“法寶”這一個點。

    “的確，我需要為昨天的事向您說明一下。”悼塵在卓嵐的杯子裡又添了茶，才恭敬地對林牧行了禮，道：“祟貢是我天玄門集合各個道派世家及其民眾情況向皇報備的機制，說是一年一次，但此機制建立七十餘年，分門弟子親自入城述職的次數僅為三次。”

    卓嵐吃掉最後一盤炒莜麥，抹抹嘴疑惑地看向悼塵。

    “各個氏族管轄地距離皇城都是山高路遠，所以只要不是危及眾生顛覆天下的大事，僅是彙報氏族和民眾的情況，修書一封由靈鳥送來即可，這是早在祟貢建立之初，天玄門便與皇商定好的。您可認同？”

    林牧哼了一聲，表示認同。

    “需要分門弟子特地入皇城實行祟貢，根據您前三次的經驗，發生的事情都是怎樣的？”悼塵認真地看著林牧，並未取得對方的回答，“之前的那三次，向皇遞進的訊息無一不是已經超出平常普通情況彙報的事情，是會對皇權對民眾有所影響甚至已經產生了傷害的緊迫情況，所以纔會有分門弟子不遠萬里耗時耗力進皇城述職。而這次，也不例外。”

    雖然悼塵的語氣始終如一的平和，但還是讓原本輕鬆的晚飯氛圍突然就降到冰點。

    “早在三個月前，西漠區域的天玄分門大弟子默塵便靈鳥傳書於我，寫明瞭他們得知的西漠氏族資訊，其中有兩點，一：‘西漠氏族家主赫宸失蹤數月，氏族內部決裂。’二：‘西漠氏族管轄地內出現民眾經常性爭執，並突然失去理智重傷路人。’”

    前者可以當成是單純的氏族內部紛爭，但後者讓人嗅出了危險的味道，尤其是民眾突然出現的行徑，很像妖人。

    卓嵐直起腰，不由得像悼塵那邊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