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何雅昕找的阿姨便開始來上班了，也就因爲着何雅昕也要開始上班。

    不過何雅昕剛出門就接到了顧偉的電話。

    “要去上班了嗎，我現在在你家樓下，快下來。”

    何雅昕走到小區門口，顧偉的車果然就停在那裏。何雅昕上車之後先是把安全帶繫上，然後第一句話就是：

    “你怎麼在這兒？”

    顧偉發動了車子，然後看了一眼何雅昕，“順路。”

    何雅昕懷疑地看了顧偉一眼，沒再說話。

    剛到事務所，前臺的劉霞就跟顧偉和何雅昕打了一個招呼，他們兩個談戀愛的事情事務所裡的人都知道了，也沒什麼可隱瞞的。

    “顧律師，您有一位客人，因為何雯何律師說是認識的，便讓她進去了，現在正在何律師的辦公室裏等您。”

    什麼客人會這麼早就來？何雅昕察覺到有一絲的不對勁，卻沒說什麼，跟著顧偉一起走了進去，走到自己的位置之後便停了下來，顧偉看了何雅昕一眼便提腳去了何雯的辦公室。

    何雯沒有提前告知他，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誰。

    顧偉推門進去之後才知道劉霞說的這位認識的客人是誰，他的確認識，而且曾經還很熟。

    李娜。

    顧偉推門進去的時候房間裡的兩個人便注意到了，一起站了起來。

    顧偉想要前進的腳步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兒之後才又提腳往裏面走了。

    “顧偉，你來了。”一看見顧偉，李娜就甜甜地湊上來，也不管顧偉願不願意。

    顧偉不著痕跡地避開了李娜跟自己的身體接觸，“你來做什麼？”

    他記得上次在電話裡就跟李娜說清楚了，想要進英現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走正常程式。事務所的人基本上都是這樣進來的，顧偉不想為她一個人開這樣的後門。

    “我今天是來跟你工作的。”李娜看了一眼顧偉的表情之後，才又繼續開口道：“是我的一個叔叔，他們公司想要跟一家事務所建立長久的合作，所以我就想到你了。他是昨天跟我說的，所以我今天就來事務所跟你談了。”

    “怎麼談？你能代表？”顧偉對於李娜的這種行為並不是很讚賞，這種事情電話聯絡自己就行，沒必要還跑到事務所來，說白了，她只是中間一個搭線了，給個聯繫方式讓雙方聯絡就行，這樣做，未免有些多此一舉。

    “不是，你看看你今天如果有空的話，我就把大家都約出來談談。”即使被顧偉這樣說，但李娜還是笑了笑。

    顧偉想了一會兒，接個案子倒是沒什麼問題，這些走正常的程式就行，所以他點了點頭。

    “那行，我們就約在下午，到時候我打電話聯絡你。”李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像是沒有想到顧偉就這樣爽快地答應了。

    談完這件事情之後，李娜還想跟顧偉說些什麼，卻被何雯打斷了。

    “那走吧，我先送你出去。”何雯臉上還帶著笑意，話裡卻下了逐客令。

    話都說到這兒了，李娜也不好再繼續待下去，之後起身告辭，然後跟著何雯一起出去了。

    何雯跟李娜一起出來的時候，何雅昕抬頭看了一眼，看見李娜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那種感覺又說不出來，只是放在心裏有些癢癢的。

    “你怎麼了？”陳君昊看著在一旁愣神的何雅昕，問了一句，“認識？”

    剛纔何雯跟著那個女人一起走過去，何雅昕就變成這幅模樣，多半是跟那個女人有關。

    何雅昕回過神來，看著陳君昊，搖了搖頭。她趕肯定，這個人她絕對不認識，但是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觸手可及，又好像無跡可尋。

    陳君昊狐疑地看了何雅昕，沒再說什麼，忙起自己的事情來。

    找時間問問何雯吧，但肯定不是現在。由於春節放假，事務所堆積的事情有點多，剛開始上班便開始忙起來，估計幾天還要加個班。

    何雅昕想著一會兒給家裏的阿姨打個電話，讓她做好飯之後便先吃，不要等自己，如果自己回來得晚，到點兒了，就先帶著何睿睡覺，也不用等自己。

    這個阿姨現在跟何雅昕住在一起，爲了照顧何睿能方便些。而且這個阿姨是何雅昕經過精挑細選的，她很放心。

    而且還要想著給何睿找個學校了。

    事情太多，何雅昕來不及都想，還是先把工作上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吧。

    ……

    今天下午果然不負眾望地加班了，何雅昕坐地鐵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九點過了，何睿已經睡著了，而在聽到何雅昕聲音的時候，阿姨也開門出來了。

    “是不是我吵到你了，下次我會再小心些的。”何雅昕笑了笑，就是怕自己回來的時候會打擾到這兩人，所以何雅昕自己的房間離門比較近，而阿姨跟何睿的房間則離門比較遠。

    “沒有，我還沒睡著，睿兒剛睡，我也剛躺下，你吃飯了嗎？”

    見何雅昕搖了搖頭，阿姨便把今天給何雅昕準備的那些飯菜拿出來熱了熱，然後端上了餐桌。

    “將就吃點。”

    “這麼豐盛，哪裏還是將就啊，辛苦您了，您先去睡吧，我一會兒吃完了自己收拾就可以。”這麼晚了，何雅昕可不想王阿姨還陪著自己吃飯。

    王阿姨點了點頭，然後跟何雅昕說了一句“早點休息”便進房間了。

    何雅昕吃著王阿姨給她準備的晚餐，喝著前幾天在超市買的果汁兒，想著房間裡熟睡的何睿，何雅昕感覺心裏十分滿足。

    生活也許就是這樣，平淡些比較好，顯得更有煙火味。

    這是要是顧偉在就好了。

    何雅昕搖了搖頭，對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感覺有些好笑。

    但這時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何雅昕拿起來看，居然真的是顧偉。

    何雅昕笑了笑，接通了電話。

    “到家了嗎？”

    顧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但何雅昕都能猜到顧偉現在正按著額頭在跟她打電話。

    “嗯，到了，現在正在吃東西。”這個阿姨的手藝真的不錯，而且她特別會挑菜，買的菜都是特別新鮮健康的，看來以後何睿的健康有保證了。

    “今天一直在忙，便沒時間送你回家了，你明天等我一下，好嗎？”

    “沒關係，你去忙吧，回來的時候坐地鐵很方便吧，別擔心。”何雅昕沒有矯情到要讓顧偉送她的地步，不過事務所離得這麼遠，或許應該考慮買一輛車了。

    顧偉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扯開了話題。兩個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然後才結束通話了電話。

    第二天下班的時候顧偉攔住了準備離開的何雅昕。

    “到我辦公室等我，一會兒我送你回家。”說著也不等何雅昕拒絕，便直接把她拉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我說了，做地鐵回家很方便的，你都那麼累了，還要送我回家，你還休息不休息了。”何雅昕瞥了顧偉一眼，對於他的這個舉動並不感覺稱心如意，有這個送她回家的時間，她倒是希望顧偉可以多休息一下。

    “等我。”顧偉沒多說什麼，說完這兩個字便開始忙起來了，只是時不時地看何雅昕一眼，確保她還在，這樣他會心安很多。

    何雅昕嘆了一口氣，便也陪著顧偉加起班來，還抽空給家裏的阿姨打了一個電話，讓她帶著何睿早些睡。

    等到何雅昕把手裏的事情忙完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了，而顧偉還在電腦前坐著，電腦的光打在顧偉的臉上，看起來比平時更要冷峻幾分。

    何雅昕把電腦收了起來，開始專心地看起顧偉來。

    工作時的顧偉跟平時很不一樣，平時的顧偉會笑，會跟她開玩笑，會有各種不一樣的表情，但開始工作的顧偉臉上只有一種表情——那就是沒有表情，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讓人不敢靠近。就連現在這個時刻，何雅昕都覺得要是在走近一點就會影響到顧偉的工作，雖然說不至於像陳君昊那樣，但是估計也會打擾到他的思緒，從而影響他的工作。

    所以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就好。

    許是何雅昕的目光太熱烈，顧偉即使一直盯著電腦也感覺到了何雅昕的目光，便抬起頭來，看見何雅昕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時候，笑了笑。

    何雅昕乾脆站了起來，“想喝點兒什麼？我去幫你弄。”

    “咖啡。”

    何雅昕就知道顧偉一定是要喝這個，點了點頭便退出了顧偉的辦公室，往茶水間走去。

    茶水間有好幾種咖啡，何雅昕不確定顧偉是要喝哪種，便泡了自己經常給陳君昊泡的那種咖啡。

    咖啡放到顧偉的桌上的時候，還冒著熱氣，透過熱氣，連人也變得有溫度起來。

    “趁熱，要不然涼了就不好喝了。”何雅昕自己捧了一杯果汁兒，她不太愛喝這些很苦的咖啡，她覺得，生活已經很苦了，還是要有些甜比較好，所以，她比較偏愛甜食。

    這個顧偉也是知道了，所以每次去見她的時候，顧偉的手裏都會提一杯奶茶，是何雅昕最喜歡喝的那種口味。

    顧偉喝了一口何雅昕遞給他的咖啡，他平時不喝這個口味的咖啡，但此時喝起來居然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記憶點跟之前的某個片段重合了起來。

    “你之前是不是給我泡過這樣的一杯咖啡？”顧偉想起了那個晚上，他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桌上就多了一杯咖啡，就是這個味道。

    何雅昕愣了一下，不太記得自己給顧偉泡過這樣的一杯咖啡，她平時都是給陳君昊弄的，沒給顧偉弄過。

    “沒有吧，你是不是記錯了。”

    見何雅昕沒想起來，顧偉也沒再說什麼，只是他已經篤定了那杯咖啡就是何雅昕端來的。

    這樣想著，他又喝了一口。

    和那天的味道一樣，有些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