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靈把她的雨傘遞給了程小琪，笑道：“拿著吧，不用還了。”

    “這……”程小琪看看手中的平安符，再看看被硬塞進懷裏的雨傘，還沒等她說什麼，抬頭就見周圍的四人都不見了。

    她有些懵，如果不是知道他們都是人，她還以為自己遇到了神仙。

    不過程小琪還是打定了主意，決定明天上班，把雨傘交給副總，看看能不能還到他們手裏。

    兩座大廈中間的小廣場上，天惜羽看著面前的花壇噴泉，看了看花壇裡面的眾多紅豔花朵，雙手覆上靈力，扒開花叢仔細看了看下面的土壤。

    有靈靈幫忙拿著手電筒，天惜羽在手電筒的光亮下，看到了那已經潤溼土壤的血色。

    確認之後，天惜羽拍了拍手，道：“我們回去吧。”

    一行四人很快離開了這裏，回到了靈異事務所。

    二日上午，天惜羽接到了冷凝嫻的電話。

    冷凝嫻說老道士的佈置失效了，那些硃砂都沒起到什麼作用，一些符籙還被外面進來的鬼給破壞了。

    當時老道士的臉色很難看，似乎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頓時被圍觀的員工各種解讀。

    凌總聽說了老道士的事情，也知道自己請來的人並沒有解決好問題，反而有鬼闖進了大廈裡，也不知道是原本就要闖進去的，還是新來的鬼。

    雖然老道士說大廈裡並沒有鬼，可他的符籙都已經被燒成了灰燼，並沒有人相信他的話。

    畢竟他們普通人根本看不到鬼怪，老道士可以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他們又不是傻子，自然是對老道士有所不滿的。

    於是凌總很快把人解僱了，老道士離開時，臉色陰沉不已。

    天惜羽瞭解情況後，把自己得知的兩個保安已死之事以及他們的屍體位置告訴了冷凝嫻，並說明了公司裡其他員工的死亡真相。

    同時，天惜羽表示自己對老道士的懷疑，讓冷凝嫻留意公司裡來來往往的人，如果見到行為異常的人，可以把那段監控發給她。

    兩人就此加了微信。

    天惜羽結束通話電話後，開始整理之前慕容璃留給她的另一個線索。

    那人知道石嘉序對慕容璃很重要，然而只有慕容璃知道自己暗戀石嘉序，除非那人看到了石嘉序的死，知道慕容璃救了石嘉序。

    那人以石嘉序的魂魄為要挾，要麼不知道石嘉序白天會在公司裡，要麼知道慕容璃見不到石嘉序的魂魄，也有可能對石嘉序魂魄的所在一無所知。

    那人會利用慕容璃，一個是不想親自動手，另一個是無法親自動手，只能找個人幫忙。

    湊巧的是，那人遇到了慕容璃。

    那人需要慕容璃幫他殺害七個人，從保安的屍體並沒有被拿走利用來看，對方並不需要屍體。

    而慕容璃覺得那人可能要的是人的魂魄，畢竟她殺的那些人裡，除了利瑤瑤的魂魄被她困住了，其他人的魂魄都消失不見了。

    天惜羽因為不清楚其他人的出生時辰，就沒有招他們。

    不排除那人想要的就是慕容璃殺的這七個人的魂魄，只是沒了利瑤瑤的魂魄，能夠幫那人繼續殺人的慕容璃也去了地府，現在那人應該正在想辦法，要麼想辦法彌補利瑤瑤魂魄缺失帶來的影響，要麼繼續找鬼殺人，只是這次從趙衍開始計數。

    只是需要先判斷那人要魂魄的目的是什麼，聯想到凌茂大廈在慕容璃墜樓前就有鬧鬼的傳聞，天惜羽有理由相信，這傳聞有問題。

    因為如果沒有傳聞，慕容璃不會向鬼怪祈求，說要換回石嘉序；而且，如果沒有傳聞，就不會有後來員工傳言的厲鬼索命。

    而那人恰巧要挾了鬼，前來凌茂大廈索命。

    如果這傳聞本身就是那人讓人散播的，就很好理解了。

    這次那人不僅沒收到利瑤瑤和程小琪的魂魄，還損失了慕容璃這個好幫手，那麼那顆放在凌茂大廈裡的暗棋就可以用來打探訊息了。

    今天果然如昨天冥玖天所言，是個晴天，正是過去看風水的好天氣。

    天惜羽把事務所的事情處理好，就讓冥玖天把她直接帶了過去，衣兜裡裝著靈靈和阿碩的縮小版。

    從一處無人區，拐到兩棟大廈的前面，看著這兩棟大廈周圍的風水，天惜羽忽然想到了什麼，眸光凜冽。

    雖然此時還只是一個猜測，但距離結果，只有一步之遙。

    天惜羽發微信詢問冷凝嫻那邊是否有關於這兩棟大廈的合景俯瞰圖。

    冷凝嫻過了一會兒，發過來一張很清晰的圖片，右下角還有一行“日月樓”的文字水印。

    天惜羽只看了一眼圖片，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不過還是仔細看了看，發現周邊環境的區別後，理清了所有線索。

    冥玖天見天惜羽眉宇舒展，問道：“發現什麼了？”

    站在兩人身邊已經進了小紙人身體的靈靈和阿碩也都看向天惜羽。

    天惜羽笑了笑，解釋道：“這兩座大廈曾被命名為日月樓，只看名字就能感覺到陰陽相對。

    結合如今兩棟大廈周圍的環境來看，風水早已不是當初建樓時的模樣，而在此地建造明顯陰陽相對的格局，沒了風水的輔助，出事只是時間問題。

    大廈的朝向一致，除了外在的風水格局，內裡並沒有犯任何大忌，說明當時想要體現的就是外在。

    從一東一西可以看出，它們分別是日和月，那麼就應該是陽對陰。

    然如今因為環境的改變，該是陽的一面成了陰，該是陰的一面成了陽。

    陰陽顛倒，成了陰的貿陵大廈肯定已經出過意外事故了。

    於是想起了兩棟大廈風水格局的人，開始想辦法扭轉陰陽，只是用的方式非常陰，如果對方真的扭轉成功，一開始的確會有比較明顯的效果，但總有一天那效果會消失。

    本質上治標不治本，陰陽仍是顛倒的，只不過是陽上加陰，陰上加陽再加陰。”

    雖然天惜羽說的這些，靈靈和阿碩只聽懂了那句“治標不治本”，但已經足夠了。

    冥玖天笑道：“那羽兒打算怎麼辦？”

    天惜羽微眯了下眼睛，“當然是在要治本，而且，老妖道會去凌茂大廈的原因，我已經想明白了。”

    冥玖天點頭，“放心去做吧。”

    天惜羽笑了笑，“我們直接去見見那位貿總。”

    冥玖天沒有異議地答應下來。

    靈靈和阿碩沒有跟著，被天惜羽派去了凌茂大廈，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正好可以及時告訴天惜羽。

    來到凌茂大廈門前，天惜羽並沒有立即帶著冥玖天走進去，反而算了一卦。

    就在天惜羽收起手中銅幣的下一瞬，一道人影從大廈中走出，第一眼便注意到天惜羽兩人，不過視線更多停留在冥玖天的身上，只是下一瞬，那人就移開了視線，朝著中間的小廣場走去。

    見此，天惜羽帶著冥玖天正大光明地跟了上去。

    只見那中年男人在廣場中的花壇邊站定，看著那不斷往外噴水的噴泉，忽然開口，“你們是冷凝嫻的朋友？”

    天惜羽笑了笑，並不意外他會發現他們的存在，“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中年男人見天惜羽這般氣定神閒的模樣，微眯了下眼睛，似乎在衡量什麼。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日月樓’？”

    天惜羽笑道：“湊巧知道，想來是有緣由。”

    中年男人聞言，解釋道：“日月樓原本都在貿氏名下，是貿氏夫婦給他們雙胞胎兒子18歲生日的成人禮物。

    不幸的是，十年後貿夫人意外身死，貿先生將另一個女人娶進了門，那個女人和貿夫人的姓氏同音，還帶著一個和貿氏雙胞胎同齡的兒子。

    原本美滿的一家四口，如今貿夫人死去，貿先生另娶，貿氏雙胞胎和貿先生的關係日益僵化。

    直到那天，貿先生把比較好說話的雙胞胎中的弟弟叫到了他的書房，弟弟起初是高興的，因為他對貿先生還是有些眷戀的，這麼多年過去，再一次獨處，弟弟顯然很珍惜。

    只是貿先生的話打破了弟弟對貿先生的期盼，貿先生要把日月樓中的月樓贈給那個異姓弟弟。”

    講到這裏，中年男人道：“想來大師已經清楚，兩棟大廈如今的關係。”

    聽到對方說出“大師”二字，天惜羽渾不在意地笑笑，“貿先生帶我們來這裏，只是想要講故事？”

    中年男人沒想到天惜羽會不按常理出牌，想到冥玖天的身份，他自然是不敢做什麼小動作的，憋著一口悶氣，中年男人只好自己把話說了出來。

    “如今陰陽顛倒，家弟爲了公司僱傭非人，枉害他人性命，也是爲了拯救更多的人。我不為他求情，只想請大師想辦法徹底解決日月樓的問題。”

    天惜羽的確從中年男人眼中看到他沒有說謊，可還是不對，因為這是她今天算的第一卦。

    卦象不會出錯，說明這個中年男人的確有問題，只是如今她還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