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冬季
葬神湖終究是迎來了長達數年的冬季長夜,在這呼嘯寒風夾著大片雪花飛舞的荒涼地帶,有一隊馬車從遠方漸漸駛來,馬車中羈押著數十名被神使選中淪爲了祭品,用以平息死去神靈之怨氣的下等克羅人,每年的這個時候世界各地都會開展類似的儀式,暗中匍匐的兇獸們看到後習以為常,知道那些隨行的人類戰士並不好惹,倒也沒有莽撞到直接展開狩獵。
風平浪靜。鈴鐺發出的聲音枯燥沉悶,車伕麻木著張臉昏昏欲睡。他們從帝國最靠近北方的泰坦城出發,已在風雪中行進了大半個月。好在,目的地終於到了。
往前看去,彷彿無邊無際的單調白色的遼闊平原便是葬神湖的整個面貌,在厚厚積雪覆蓋著的不知多厚的堅冰之下才是死去神靈的葬身之所,由於長年累月的寒冷天氣所帶來的風霜洗禮,那些宏偉壯觀的神墓陵園早已掩埋在了腳底。
在年老神使的吩咐下,六名戰士不斷挖掘才終於將當年建造的祭壇找了出來,祭壇的樣子很簡易,由規整的、大而圓的灰色石頭組成,呈五邊形小腿高度,裡面堆積滿了人類頭骨。
新的祭品被輪流驅趕下來排成一列,所謂的儀式也很簡單粗暴,不過是挨個砍頭罷了。就連魔法都無需使用的相當平淡的處刑現場,沒有人知道做這種事到底有沒有用處,就像沒有人曾懷疑過這種行為本身有什麼意義一樣。
按部就班。沉悶的風聲掠過,使砍掉腦袋後飛濺出去的血液很快失去熱度,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地等待著任務快點結束,好回到距離這裏最近的特魯鎮找些便宜的風塵女子暖和身體。
只剩五個祭品了。眼前的少年相比於前麵那些傢伙倒是鎮定的多,沒有大喊大叫哭哭啼啼的,只是依舊在不死心地警告:“我是魔法師,你們不能殺我!”類似的話這一路上早已聽他說了很多次。
自然沒人信。
高高舉起手中的斧頭,即將砍下去的那一刻,卻見到少年身上光芒一閃,接著有什麼東西像是被觸動了,附近原本平和的氛圍陡然轉變。
而作為在場唯一的魔法師,神使卻是在剛纔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他看到少年呼叫了祭壇邊祭品們死去後所產生的怨靈,成功施展了作用不明的魔法,但毫無疑問,這種能夠驅使怨靈的法術,肯定是黑暗魔法一類的。
“沒想到這魔法竟然是真的……”何希同樣感到一些意外,自己剛纔在生死之間激發出的潛能,竟然成功施展了那個老乞丐在臨死之前傳授的神秘魔法,但就現在的情況看來,這個魔法顯然是沒有什麼攻擊力的,只不過確實
只有何希一人坐在學堂最後排,無論他發呆或睡覺,教書先生都不過問。
何希今天沒有發呆。因為窗外陽光射向積雪,他欣賞雪景,遠比發呆有趣。
何希今天也沒有睡覺。因為距離火爐太遠,外面經常有風順著窗紙破洞吹進來,他冷的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