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成先生他們，一起來到案發現場。

    這是一間小小的出租屋，大概十平米左右，東西不多，卻依舊逼仄狹隘的讓人氣悶。

    一開啟門，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有幾個沒經過大場面的人一聞到就受不住了，連忙退出來，吐了個天昏地暗。

    這濃烈的血腥味伴著沉悶的氣流涌出，我當然也聞到了。

    我的心止不住的下沉。

    這樣濃重的血腥氣，也不知道死者生前究竟遭受了多少折磨。

    然而等我進去，我才發現，我所想到的，相比於事實，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牆壁上濺滿了血液，凌亂的肉塊散佈四周。

    這死者，竟是被人分屍而死！

    我看了一眼，忍不住別過眼去。

    成昊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他走到窗臺邊，拿下了那張被夾在窗臺縫隙中的符紙，遞到我面前，沉沉道：“你看。”

    符紙上的墨跡被血液濺到，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但符紙一角的記號，足以證明這就是我店裏流出來的那一批貨。

    我嘆了口氣。

    這些人雖然不是我殺的，卻也是我間接害死的。

    如果不是我將含有靈力的符紙售賣給那個殺人狂魔，他是絕對做不到這些事情的。

    “成先生，這件事……我希望能略盡綿薄之力。”

    成昊突然轉過頭，一雙眼珠不錯的盯著我，眼裏滿是探究之意，許久之後，他才緩緩的點了頭，“這是自然。”

    頓了下，成昊又道：“應先生剛從醫院出來，跟著我們跑了這麼久，應當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如果想起什麼線索，儘可以聯絡我。”

    我點頭，“那就告辭了。”

    雖然我不大想走，但既然對方已經下了辭客令，想必是有什麼不方便讓我知道的事情，我也不是那麼不識好歹的人。

    ……

    夜裏，我想著白天見到的場景，心情壓抑的睡不著覺。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為什麼師傅總是時不時的告誡我，不能利用自己的本事胡作非爲。

    行兇者也是個修行之人，卻因為一己之私，利用邪術害人性命供自己修煉，不知造了多少殺孽。

    正當我思考兇手身份的時候，我突然聞到了一股奇異的味道，說不好是什麼，有些腥，也有些甜，甚至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靜謐的夜裏，液體緩緩流過地板的聲音清晰可聞。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

    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住口，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我身體僵硬的躺在床上，暗暗後悔自己不該想事情太入神，以至於隨隨便便接了厲鬼的話。

    這時候，就算我想裝作睡著了都裝不了了。

    “你叫什麼？”那道輕柔的女聲好耐心的又問了一遍。

    這次我卻再也不敢多說一句了。

    “你說話呀。”小女兒家嬌嬌的撒嬌聲，帶著些許可愛的蠻橫。

    “……”

    “你為什麼不說話？”那聲音漸漸陰沉下來，即使我閉著眼睛沒有看她，也能想象到這女鬼冰冷陰森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