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敏指向同來的另一個女人，這個女人連站都站不穩，全靠烏鴉扶著。

    “別告訴我你不認識她，今天，兩位使者從家裏的地下室找到了這個女人，她名叫莎亞，二十年前就為普恩迪生下一個兒子，狼父虎子，他的兒子品克正是之前城西城南命案的真兇！在獄中還意圖行刺八皇子！”立敏指向莎亞，聲音嘶啞的說出真相。

    “什麼？”朝中大臣都知道品克是真兇，但卻不知品克竟然是普恩迪的兒子，這事一爆出來，大家都開始盤算自己是不是站錯了隊。當官發財固然重要，若是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站錯隊，連官職都丟了，那可就太不划算！

    “你究竟發什麼瘋？我怎麼會有兒子！”普恩迪不顧莎亞在場，當即反駁。

    “事已到此，你竟然不承認？”

    “子虛烏有的事，我為什麼要承認？”普恩迪幾乎怒髮衝冠。

    “莎亞，你說。”君主見兩人爭執沒有休止，便問被烏鴉扶著的莎亞。

    莎亞閉上雙眼，淚流不止。

    “莎亞只不過是我出征江背縣時，一個同僚的夫人，同僚在那次行動中被悍匪殺害，我一方面出於內疚，覺得自己沒有照顧好同僚，另一方面出於同情，於是一直暗中照顧著莎亞母子。這麼多年，我給莎亞母子的支援也僅限於資金方面，我連他們的麵都沒有見過。所以當時見到品克的時候我沒有認出他，也不知道他就是自己一直在照顧的那個孩子。”普恩迪為自己辯解。

    莎亞彷彿失聰，什麼都聽不到，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

    “莎亞什麼都跟我說了，你對她們母子的支援何止是錢，還有盧業呢？以盧業的身手和名氣，怎麼會去明郡城給一個既無身家又無背景的小孩當師父？”

    “我曾讓盧業去給莎亞母子送過一回家用，盧業回報說品克筋骨清奇，想收他為關門弟子。難道我會攔著？”

    “哼哼！”立敏氣極而笑，“我和我父親如何對你，你又如何對我們？現在人證在場，你還通通否認，你的心到底還有沒有一絲人性？”

    “我普恩迪行得正坐得直，你休要聽信他人之言將髒水潑在我身上，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都可以關起門來解決，不必在這裏鬧得有失體統，讓大家看笑話。”普恩迪一改之間的狂妄，真誠的對立敏說。

    立敏看著這個男人的臉，她也很想相信普恩迪。曾走過那麼艱難的路，現在又夫妻這麼多年，說沒有感情是假的。

    “普恩迪高士，”跪在地上一直沒有出聲的賽林娜突然說話了，“我們春樓相會、地下室恩愛之事，不知你可否告訴過尊夫人？”

    普恩迪的臉色頓時有些掛不住。

    “什麼，你和她——”立敏看向跪在地上的賽林娜，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

    “看來尊夫人還是第一次知道我的存在。”賽林娜冷冷一笑，低下頭不再言語。

    立敏從懷中拿出幾個賬本，交給伯勞：“這是五年前我在書房裏對著普恩迪的賬本抄錄的一些賬務往來，你代我交給君主吧。”

    伯勞接過賬本，翻都沒翻，事實上他翻了也沒用，雙晷星的字他連一個都不認得。

    伯勞快速走上幾步，邁上臺階，將賬本交給君主。君主一頁頁翻了起來，臉色變得凝重。

    普恩迪顯然沒想到立敏還有這一手，他臉色灰敗起來。

    “爾納，你的名字出現了好幾次。”君主繼續翻著賬本，不輕不重的說。

    爾納看向普恩迪，此時普恩迪方寸大亂，在想著彌補的辦法，對爾納求助的目光視而不見。

    爾納無奈，只好伏在地面上：“老臣不知何事，請君主明點。”

    “你不知道？這就有趣了，賬本上可記錄著你一次就要送幾十個上幣給普恩迪，據我所說，現在兩三個上幣就能在晉汝城內買一套不錯的房子。我想想，這幾年你上來得挺快啊，莫不是送錢給普恩迪的功勞？”

    “臣沒有，臣只是之前欠了普恩迪高士一些債務，定期進行償還而已。”情急之中，爾納想到一個藉口。

    “那我倒要好好查查了，爾納你借用普恩迪的錢用來幹什麼去了，而普恩迪拿著侍奉，又哪來這麼多的錢借給你。”賬本到手，君主手上多了一個強有力的反擊武器。

    爾納伏在地上既不敢起身，也不敢再說話，生怕說多錯多。

    “普恩迪，對於這些，你又有何話說？”君主抖了抖手中的賬本，威嚴的目光看向普恩迪。